—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上回没休成的假,现在可算一股脑补回来了——当然,不得不承认,除了练习之外,天赋也很重要。”
平墨“嗯嗯”地点头,无比赞同:“对对对。”
一旁的小护士好奇地望了一眼,而后就觉得自己被刷新了世界观,这俩人还真是,一个敢吹一个信,那不就是一碗白粥吗?能需要什么技术含量?智商正常的人会开火就会煮吧。
而平教官却吃得津津有味,很珍惜的样子。
平墨虽然从来不说,可心里知道那些学生们在替他伤心什么,他是严重炸伤,皮肤严重烧伤,尤其是脸,拆了纱布一定非常吓人。
对于孩子们来说,毁容是件大事,尤其是帅哥毁容,那这打击就会成倍增加。
直到现在,平墨还缠着纱布,在护士换药的时候,他曾经偷偷摸出手机,自拍过一张,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怪物史瑞克都比他英俊。
而裴与屠虽然衣不解带地照看着他,但从来没有在护士换药的时候出现过,应该是故意躲开了。
平墨心里忍不住失望,但也并不意外,他从前就问过裴与屠喜欢自己什么,对方直言是“见色起意”。
像裴与屠这样直接的alpha不多,可也是实情。
平教官独来独往惯了,忽然遇到这么一个掏心掏肺的人,说不贪恋温柔是假的,却又忍不住想要更多,如果他只是‘见色起意’,那这究竟是不是喜欢呢?
平墨煎熬似的等着结果,却又不敢见证结果。
可拆纱布的那一天还是来了。
这一次裴与屠没有找借口躲开,就站在病床前,看着护士操作。
平墨能感受到那纱布一层层揭开,这个过程漫长无比,平教官干脆直接闭上眼睛,不是不敢面对自己的模样,而是不敢看裴与屠的表情。
——算了,把我无论受什么伤,只要捡回一条命,就能恢复如初的体质告诉他吧,裴与屠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什么还要考验他呢?
——要什么灵魂的契合,只喜欢脸便只喜欢脸好了,脸也是我的一部分,为什么不可以只喜欢脸?
——快说出来,趁着裴与屠没有被吓得落荒而逃之前,把真.相告诉他!
然而,事实是,纱布拆掉,平墨睁开眼睛,看到裴与屠的表情后,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不止裴与屠,连从前见过他这幅毁容模样的护士小姐姐也不敢多看,假装收拾东西,别过眼去。
看样子是很丑的,丑得吓人。
平教官嗓子发紧,但偶像包袱还在,云淡风轻道:“吓着你了吧?我之前悄悄看过,也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裴与屠没说话,仍旧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平墨只当他被吓傻了,心中叹口气,道:“你的假期也快结束了吧,听说你还把长官绑起来了,时间差不多就赶紧回驻地去,小心上峰给你穿小鞋。”
“不会的。”裴与屠终于开了口,仍旧看着他,“司徒上校不会记仇的,而且内部消息,我这还没捂热的少校肩章可能又要换一换了,再过些日子,说不定会调到其他驻地,没有上峰管着,做土皇帝。”
“你资历本来就够了,又加上指挥了剿灭白洞的战斗,连升两级是应该的,”平墨被他看得受不了,不自在地别过头去,“既然这样,就更要好好干,以后必定前途无量,你早点回去吧,新上任还是要留个好印象。”
“你为什么总是赶我走?”裴与屠闷声道。
平墨叹口气,也不打算再跟他绕圈子,干脆直视他的眼睛:“你看见我的脸了,如果接受不了……我不会怪你。”
之前在心里演练无数便的“坦诚相告”,在看到裴与屠目光的那一瞬间都成了笑话,平墨颓然地想:这不怪他,我这样挑剔,活该做一辈子孤家寡人。
可裴与屠却小心地碰了碰他的脸,“还疼吗?”
平墨下意识躲开,才道:“已经不疼了,就是有点痒。”
“不疼就好。”裴与屠顿了顿,忽然道,“媳妇,抽个时间,咱俩领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