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白见了,就微微一笑道:“祖母有所不知,采荷那丫头先前确实是个好的,可后来不知怎的就变了。那日我从昏迷中醒来,床边竟是一个人也没有,后来才知她是跑到堂姐跟前献殷勤去了。祖母,我可是在病中,这丫头不但不用心照顾,反而将我一个人丢在屋里。这是我运气好,没出事。可万一那日病情反复,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那岂不是……”
此时,姜幼白只觉自己是祥林嫂本嫂,一遍遍与人诉说着自己所受的苦难。而她话里的意犹未尽,让听这话的人越发心惊。
诉苦的效果还是很显著的。这不,老太太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她虚拍了一把自己跟前的姜念儿,责怪道:“你妹妹的丫头你抢什么。平日还罢了,月姐儿和皎皎都让着你,可皎皎生病的时候你怎么还能这么做?”
“祖母………”姜念儿不妨姜幼白会告状,更没想到老太太会当众责骂她,不由有些泫然欲泣。
到底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孙女儿,老太太责骂了几句,看她脸上的委屈,又有些于心不忍。她转而看着姜幼白道:“皎皎啊,念儿没有坏心,也知道错了。看在祖母的面上,你就原谅她吧。你放心,我亲自看着她,她日后再不敢做这样的事了。倒是那个采荷,她敢慢怠你,送去庄子上真是便宜她了,照我看该找个人牙子卖了才好。”
对这样的偏心,一旁的姜令月早已见怪不怪,她冲妹妹偷偷的挤了挤眼睛。
姜幼白神色未动,依然微笑着接口道:“祖母说的是,毕竟是一家子亲姐妹,我相信堂姐是没有害我的心的。不过对采荷的处置,还是要与祖母求求情的。毕竟连堂姐这个在我病中抢人的祸首我都原谅了,采荷一个丫头不过是听主子的吩咐罢了,我又如何能重罚她。”至于说的主子是谁,那就是大家心知肚明了。
老太太不管旁的,一听小孙女原谅了念儿,又说与念儿是亲姐妹,面上立马浮现出一丝笑容。口中道:“我就知道皎皎是个最厚道不过的性子。”
倒是姜念儿依然很不服气,她咬了咬唇道:“那丫头的事呢?我和大姐都是一人一个丫头,皎皎却有两个。你难道不知道长幼有序么?”
“长幼有序那也得分什么时候。”姜幼白收了脸上的笑,神色淡淡的道。
然后又暗示性的看了眼老太太,“祖母,您应该知道咱们家如今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爹爹前些日子病重,险些吓死个人。”
老太太是知道些姜父生病的隐情的。这些日子姜父明明已经大好了,却偏要传出病重的消息。老太太觉得这是在诅咒自己儿子,很是不依。姜父无奈只能与她透露了几句。
看见老太太眼里的了然,姜幼白继续道:“我娘离生产的日子不到三个月了,如今这家里的事全都落在了孙女儿身上。我再能干,也只是一个人。偏家里事事纷杂,若不找几个帮手又哪里安排的过来。”
说到这里老太太就心有戚戚然的点了点头。当年她也是管过家的,可惜她出身市井寒门,大户人家的规矩道道她怎么也学不明白。年轻时为此没少受婆母刁难。好在娶了个能干的儿媳妇,自梅氏嫁进来她就彻底丢开了家事,只一心享福。
“不瞒祖母说,我挑的这两个丫头都是心思清正,又机灵又能干的。好好教导几日也能尽快派上用场。”姜幼白继续道。
“好吧,管家的事皎皎看着安排就是了。”老太太同意道。“唉,也是祖母无用,难为我的小孙女儿小小的年纪就这样辛苦。”
姜幼白笑着道:“只要祖母和爹娘都康健,孙女儿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她一说这话,老太太顿时感动的不行。心肝肉的夸了她半晌。
姜念儿最恨的就是祖母除了自己,对姜皎皎也是同样的疼爱。看着姜皎皎那一副得意的神情,她心里不忿之极。
“祖母,皎皎既然觉得累,我也是可以管家的啊。”她转身对老太太道:“若我来管家肯定比皎皎做的好。”
“呵!皎皎聪明,尚且觉得家事艰难。你一个榆木脑袋,念书绣工样样比不过皎皎,竟还有脸这般大言不惭 。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姜令月此时再也忍不住,冷嘲热讽道。“再说,这里可是姜家,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要管家?”
“你………”姜念儿这会是真哭了,“我也姓姜,我也是这个家里的人。大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眼看着老太太的面色逐渐变黑,姜幼白忙给姜令月使了个眼色。然后开口道:“堂姐,你可别哭了。爹爹的病才刚见好,咱们家现在可听不得哭声。”
与孙女比起来,自然是儿子更重要。老太太一听姜幼白的话,忙让姜念儿收起了眼泪。
这时,姜幼白才继续道:“堂姐,我姐姐刀子嘴豆腐心,虽说的话有些不好听,但其实是没有坏心的。反而还是为了你好呢。”
“哼!大姐如此羞辱念儿反倒是好心了?姜皎皎,你可真会帮着亲姐姐。”姜念儿冷笑道。
姜幼白却理也不理她,只看着老太太道:“祖母,孙女说的都是真的。堂姐想要帮我管家,心是好的,可这做法却是有些欠妥。虽说在我们心里都当堂姐是一家人,我爹娘更是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