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稳稳地坐在上面,纹丝不动。
穿过天井,就是钱粮房、马厩,听差房,接着便是一座高约两米,宽有七八丈的石墩砌的台子,上边建的房子就是司署。绕过司署,又是一处庭院,有左右厢房和正面的会客厅,再往后去是演武厅,继续往后,才是曹凝与家眷所居的眷属大院了。
各种喜对横幅挂满了内宅的堂屋,绫罗绸缎、木刻、奇石瓷器等质地高贵的礼品摆满了司署的亭榭楼台。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正厅飞檐画栋,十分宏伟,一楼一底,楼板钉了两层,中间夹以木花木屑,用以隔音,楼上走动,楼下是听不到声音的。
正厅门前有一对石狮,院子里青石板,石坎、石基、护栏皆有雕饰花纹,护墙上设置了垛口望台,向着山下的南面院墙上还建有五层碉楼,每层皆有三角形箭口,严密得仿佛一座军事堡垒。
到了门前,那胖大妇人蹲下,双手撑地,曹凝从她身上下来,迈步进了大门,里边立即迎出一个人来,笑吟吟地道:“听说杨土司来了,怎么这么就走了?”
曹凝撇了撇嘴,道:“他跟自己兄弟闹家务,哪有时间在我这里耽搁,送了贺礼来,小坐片刻,连喜酒都没喝就回去了。哼,身为土司,连自己的部下都镇压不了,忒也没用。”
来人比起精瘦猴儿似的曹凝可算是身材伟岸了,他伴着曹凝一起往堂屋里走,压低声音笑道:“看来,瑞希兄很不屑于杨羡敏的为人呐,这么说……你是打算跟杨羡达合作了?”
曹凝狡黠地一笑,目光向左右一扫,嘿嘿两声道:“杨羡敏是名正言顺的土司,杨家的一切他都认为是属于他的,即便暂时落在他兄弟手里的,只要他牢牢把持着土司之位,来日兄弟家不再那么强势的时候,也依旧要受他这一房调配,怎么肯与我合作算计他自己的家产呢?”
来人挑起大指,道:“瑞希兄高明!”曹凝仰头大笑起来。
走在曹凝旁边的,正是从播州赶来的赵文远。杨应龙听他详细讲述过叶小天的一些事迹,从这些事迹仔细分析了叶小天的性格为人。
同样一件事,不同性格的人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当然,大部分人在做出选择的时候,由于他所处的环境、所受的牵绊,会先做出比较有倾向性的选择,但是在此基础上,具体的做法依旧会受到他的性格影响。
叶小天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受到牵绊较少的人,因为千百年的教义影响,闭塞于深山的山民,对他太过言听计从,这样一来,叶小天的所作所为,受到其性格影响的痕迹也就越重。
在详细分析了叶小天的性格为人之后,杨应龙和他制定了一项计划,说是计划,其实只是为赵文远指出了一个方向。世事瞬息万变,杨应龙才不会蠢到把哪一步做什么都告诉赵文远,他只是指出了一个可以下手的方向,具体如何运作则全权放给了赵文远。
叶小天在铜仁气候已成,尤其是那里有一个深知播州底细,却又背叛了天王,转投叶小天怀抱的于珺婷,不宜布局于此,所以他们把地点选在了与铜仁毗邻的石阡。
石阡有实力的大土司中,第一个当然就是长官司曹凝,第二个是副长官司童家,第三个是展伯雄展家,第三个就是杨家了。可是在石阡四大土司中,童家的地盘位于西面,最靠近播州,杨应龙一旦起事,就会以泰山压卵之势率先吞并,没必要打他的主意。
剩下的三位土司之中,对展家定下的策略是拉拢,其余两家则要以驱虎吞狼之计挑拨他们之间的争斗,这两家就是曹家和石阡杨家。杨家两兄弟对播州本家正房一向戒备,现在又在闹家务,正是晓以颜色的好目标,于是,赵文远就像一只夜猫子似的,来到了肥鹅岭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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