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班头苦笑道:“本县没有,却可以从邻县流窜过来。近来驿路上军需物资源源不断,肥的流油。贵州境内的土匪山贼全都集中到这条驿路上来了,他们由南向北,流窜犯案,前两日还听说他们距此有三百多里,谁想得到竟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
花晴风皱了皱眉道:“贼固然是要剿的,可是能从军队手中劫走物资的贼,岂是可以轻易剿灭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本县这里正陪同钦差,你且拖延他们一阵。”
周班头无奈地道:“大人,那些军汉为了推卸责任,一味指摘是本县驿路出了问题,比如道路难行,难以部署防御、难以摆脱山贼,比如道路两旁未曾清除杂草树木,致使盗贼可以藏身等等,理由信手拈来,总之都是本县的错。他们千户官赶来后,一味偏袒他的部下,卑职等应付不来啊!”
花晴风跺了跺脚,咬牙道:“待我向两位钦差说一声,便与你去驿路。”
叶小天蹙眉道:“可需下官一同前去?”
花晴风摇头道:“不!你守在这里!驿路那边左右不过是笔糊涂帐,一时半晌纠缠不清的,本县且去敷衍着他们,至于这里,就拜托你了。”
叶小天略感意外,以花知县一贯的性格,难得肯担当一回啊。
徐伯夷讲着话,眼角已经捎到他们的窃窃私语,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花晴风赶到林侍郎和李国舅身旁,拱手道:“两位钦差大人,驿路上有些事情,需要下官去处理一下。云南正逢战事,大量军资过境,下官不敢耽搁,还请两位钦差恕罪。”
徐伯夷讲话结束,适时赶了过来,一听花晴风这番话,便道:“驿路关乎军情,固然重要。易俗关乎人心,难道就不重要吗?何况两位钦差在此,县尊身为一县正印,怎好弃而不顾。”
李玄成听了,便有些不悦,道:“徐县丞所言有理,本国舅与林侍郎远自京城而来,主持今日易俗大典,足见皇上和朝廷对此事的重视,你这位父母官却不在场,哪有这般道理!”
花晴风道:“钦差大人恕罪,实不相瞒,驿路上……驿路上有一伙流窜的山贼,滋扰地方,打劫军需,下官不能不去处理啊。”
徐伯夷阴阳怪气地道:“哦?事关治安,那是叶典史份内之事吧?知县大人让叶典史去处理就好了,古语有云:‘自为则不能任贤,不能任贤则群贤皆散。’总不能凡事都亲力亲为吧。”
林侍郎暗暗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徐伯夷这种口吻,还没凌驾于老上司之上,就这般盛气凌人,不管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不该当着别人表现得这般明显。这种人在他的仕途生涯中看的太多了,哪怕是有些精明能干,就凭这种心胸气度,也难成大器。
林侍郎咳嗽一声,道:“既然事关军情,确实不可忽略。花知县,你去吧!”
花晴风松了口气,长揖道:“多谢钦差大人,下官告退!”
花晴风向叶小天深深投注了一眼,叶小天微微点头,花晴风便领着周班头转身离去。
徐伯夷没有成功地把叶小天调走,令他略感意外。以他对花晴风的心性了解,这位县太爷不该这么有担当才对。不过……,就算叶小天留下,问题也不大,他早防着叶小天呢。
他在叶小天手下吃瘪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如果能亲眼看着叶小天败下阵去,也未尝不是一种乐趣。徐伯夷微微一笑,道:“两位钦差,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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