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伐大会召开后, 对沧月的搜捕正式开始了, 迟槿率领的迟家人负责向北搜寻。
迟千尘得了消息,扮作普通弟子混入队中。
一行十几人,除了迟槿和迟千尘外,修为最高的也只在筑基。每个人都格外谨慎小心,每每路过一处都会仔细向当地住户打听,问最近是否有外乡人来此落脚。
人手太少, 负责的区域却很广,所有人都筋疲力竭。何况狐王沧月修为甚高, 若他真有心隐藏踪迹的话,他们一群初涉江湖的弟子怎么可能发现?
且不说这样大海捞针的找人方法能否奏效。退一万步讲, 就算真叫他们发现沧月又如何?怎么可能打得过么?
因此, 半月过去, 队中厌倦情绪越来越高。迟秋月委婉向迟槿提过几次当下情况, 都被他用一句话堵了回去:“继续搜寻即可,其余不必多问。”
迟槿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不论心中作何感想, 每日他都会尽职尽责的带队搜寻沧月踪迹。
期间,碍于迟槿难以接近的传闻,其余迟家子弟对迟槿只是远远观望,不敢靠近。但在看到迟秋月几次接近迟槿却没被他忽视后, 胆子也都大了起来, 纷纷开始往迟槿身边凑。
开始时候, 接近的人都得寻些理由才敢靠近。比如说, 缩地成寸符怎样绘制效果最好,传送阵法怎样绘制才能将灵石消耗降至最低,画符颜料怎样调配才最有威力……等等等等。
各式各样的理由五花八门,但迟槿每次都耐心解答。没过几日,便轻易将他与其余弟子之间若有似无的隔阂消解了。
后来,一行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弟子——名叫迟岸的——指着迟槿唤出来探路的侍灵问道:“师兄,这侍灵是怎么唤出来的?”
迟岸一问出口就有些后悔,这侍灵多半是迟槿的私家功法,他这样直白的提问似乎不妥。正想着要不要收回前言,便见迟槿朝他走来,当他面演示一回招出侍灵的过程。
迟岸依照迟槿所说绘制许多回,终于在第七次时候成功唤出一个侍灵。第一次唤出来的侍灵模样虽丑,却叫迟岸高兴的跳了起来。
一直在旁边暗中观望的人见状,也纷纷凑上前来。有些前后左右围着迟岸唤出的侍灵左看右看,有些叽叽喳喳的围着迟槿问东问西,就连迟千尘也凑过来观摩。
迟槿倒没有藏着掖着,只说了句不得外传后,便将他当下研究所得倾囊相授。
亏得如此,队里的厌倦情绪一扫而空。纷纷用起新学的本事来,争先恐后的探路,找起人来更加干劲儿十足。迟岸也跟迟槿混的越来越熟,每天都小尾巴似的往迟槿身边凑,侍灵也属他学得快。
时间在这样既紧张又安逸的日子里飞快流逝。
一日,迟槿惊觉,距离鬼镇那次讨伐大会已经有两个月时间,再有不到一周时间,秦柯的魂就该养好了。
那日之后,一行人敏锐的感到,迟槿加快了搜寻的进度。
又是一天毫无所获之后,迟千尘在迟槿睡前,敲响了他的房门,道:“你当真不回迟家闭关吗?”
迟槿摇头。
迟千尘叹口气,关门离开。
三天后,一行人在林中歇息。迟槿丢下众人,独自向山林深处走去。
迟岸看他背影,想追上去,却被一人拉住了手腕。他转头看,是讨伐大会后临时插进来的,名叫什么来着?迟岸皱眉,他想不起来这人的名字。
迟千尘笑笑,不管迟岸想什么,只是道:“方才师兄吩咐,叫我等在此等候,莫要跟上去。”
迟岸只得重新坐下。屁股刚坐稳,坐在旁边的迟秋月问他迟千尘和他说了什么,迟岸将迟千尘的话复述一遍。说完话陡然惊觉,他竟然记不住那人的长相,虽然每天都看到,但转眼就忘记了。
意识到这点之后,他向四周看一眼,发觉迟千尘已经不在了。
另一边,迟槿走得足够远之后,停了下来,冷冷道:“出来吧。”
风乍起,卷起他脚旁落叶。
一头银发的沧月出现在他面前,淡淡道:“你猜到了?”
迟槿道:“近来才想到的。若我猜测不错,真正适合做秦柯魂魄容器的人,并非戚施,而是我。”
沧月抬了抬眼皮,算是默认了。
要说明事实,还要从两个多月前的天羽楼竞拍说起。当时迟槿就已经猜到,染墨根本不曾料到他会出现。但他却未加深思。
当时,若是他在那基础上稍作思考,或许也不会到现在才想通整个事情的关键。
其实仔细想想,尽管染墨总在言辞上对他表现出很大的兴趣,但是他却只是口头上说说,而真正有情绪波动的几回却都是在戚施在场时候。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表明了他的推论——不论百步岭相遇时还是石桥镇的幻境,染墨都有许多同他亲近的机会。可他最过分的动作也只限于勾肩搭背,从未真正手脚不干净过。
由此可判定,染墨真正的目标不是他。
染墨目标在戚施,而戚施身后有他迟槿。这其中最关键的便是,他身后有迟家。所以必须要把他同戚施分开。
若他猜测不错,染墨一开始并未同沧月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