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找到你。”
赤井秀一不假思索地答道。
通常来说,迟疑几秒总是意味着掩饰与谎言,但回答过快又有可能因为提前想好口供,单从回答问题的速度而言,是无法准确判断话语真实与否的。
白洲银将目光移向屏幕上的曲线,多个传感器导入的数据在微机的分析下显示出四条曲线,这个非审讯问题的本意是为了扩大来自赤井秀一方面的数据信息,不过这个回答倒是他没有料到的。
——为了找他?
他示意赤井秀一继续。
“我原本无法确认你所属的究竟是什么组织,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你暗示的什么芝加哥□□,也不是所谓的私人安保公司,那些只是用来转移视线掩人耳目的。那时你所表现出的实力和后勤保障,不可能是一个区域性组织能培养和提供的,因此我猜测,你要么属于一个有着严密组织架构的国际犯罪集团,要么就是……别国间谍。”
白洲银缓缓点头:“好,继续。你如何排除我是间谍的可能?”
“一开始怀疑你是格鲁乌第三局的谍报人员,是因为你会说俄语,对于苏制武器非常熟悉,做事目的性非常强,并且对于欧美等国经济文化的态度很可疑。同时根据言行举止、生活习惯和文化背景,我怀疑你是在封闭环境中长大的。苏俄一向有收养孤儿作为近卫军和特工人才来源的传统,从契卡到克格勃都是如此。”
赤井秀一平静地说道:“但后来,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你是东欧的‘燕子’……不,应该说‘乌鸦’,那么不应该把我作为策反对象。你清楚我的家庭背景,在美国我不可能接触得到你想要的机密情报,那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费如此多的时间和心血。”
“当然,决定性的证据不在这里。依靠我母亲情报网提供的信息,我判断你和格鲁乌并无关联,但即使是她也无法确认你的背景。”
白洲银的脑海中闪过一个金发碧眼的身影,他们母子的亲缘关系是通过极具特点的长相就可以断定的。虽然他没见过赤井家另外两位家庭成员,但想必相貌上的差别也不会大。
“再往后,就是十年前你突然人间蒸发的那件事了。你失联的第二天,整个城市突然都平静了下来,没有火并,没有枪战,没有谋杀,这在芝加哥简直是比外星人降临更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就好比一片充斥着弱肉强食的喧闹丛林突然万籁俱寂,绝不可能是和平突然到来,只可能是有某种凌驾于所有生物之上,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出现了。
现在想来,能让罪恶之都芝加哥的□□势力噤若寒蝉的,也只有黑衣组织了。
屏幕上,那四条曲线忽然有了变化,赤井秀一的情绪开始波动。
“我按往常的习惯去了你名下……你们组织名下那家枪店的射击场,结果却发现整家店面连同周边的配套设施统统停业,附近还有身份不明的持枪黑衣人盯着来往的路人,我立刻装作路过的样子离开,他们没有起疑。其他你带我去过的训练场所、酒店、餐厅甚至服装店都一夜之间关门了,店面周围的隐蔽处也有人蹲守。”
热成像仪的视野中,赤井秀一的脸色开始变深,血液正在扩张的毛细血管内奔涌。
“我猜你可能出事了,但当时情报太少,无法判断威胁来自你们组织内部还是外部。不留痕迹地观察了几天后,我选择跟踪其中一位蹲守深盘披萨餐厅的南美人,在他们换班时,我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赤井秀一的眼神骤然暗沉下来。
即使间隔十年,他也能轻易回想起那一瞬间从心中涌出的费解与惊愕,血液倒灌入大脑的炙热感几乎夺走他的理智。
“那个南美人和同伴说……‘你不觉得这几天的芝加哥,很像两年前的纽约吗?难道组织……’”
他模仿着南美人的语调拖长话尾,即将透露关键信息时却停下了。
“纽约,两年前,我所知道最大的事件就是总统候选人阿曼达·休斯之死,但芝加哥好像并没有出现什么名流遇刺的案件,是你的任务出了什么差错吗?还是说,是组织内斗?”
他没有提及,也不能提及羽田。
赤井秀一看向白洲银,后者没有戴面罩,但一直神情自若,只有听到他复述南美人那句话时,才略微动容,转过头同他对视。
“以你的级别还不够接触这样的绝密信息。”
看到白洲银的反应,赤井秀一心中有了答案,继续说道:“……很可惜,南美人的同伴听到后,立刻给了他一枪托叫他闭嘴,我没有获取到更多的情报,但至少知道了当年纽约和芝加哥的地下世界发生的大事,很有可能就是你们组织的手笔。”
“接下来的几天,我发觉他们在陆续向那些原本的组织据点、现在的监视地点运送不明物,并于三天后撤离所有人员和物资,没有留人扫尾。我尝试着从阁楼潜入了最熟悉的一家店面,发现里面被安装了绊雷和触发式□□,恐怕所有地点都是这样处理的,以我当时的能力无法在不触发爆炸的情况下搜集情报,因此暂时选择了放弃。”
“芝加哥的地下世界大约在一周后恢复往日的活力,而官方发现这起诡异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