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提到淫贼花冲竟然与当年襄阳王谋逆一案有关系。颜顷听到这一节,明白过来,包大人为何如此重视这件案子。
如此,颜顷即知道了,这桩案子何处偏重哪里偏轻了。
展昭与蒋平一同,将树洞里牵出来的男女共七人,一起审问了一遍。其实都没想着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这七个活人,竟然有六个指认,都是由那名痨病鬼引诱到树洞中寻欢的。
这痨病鬼名叫章知践。正如他对颜顷说的,有些背景。章知践的爷爷竟然是枢密院的知院老爷章泰华。这等身份,寻常官府,莫说捕快差役,就是当堂大老爷都不敢对付他。也就开封府的官差,能叫章知践害怕,进而束手就擒。
蒋平原本以为,章知践是被花冲这些鬼魅引诱的。不想,章知践直接供出一个活人的名来:东郭衍。
“哪个东郭衍?”蒋平冷脸问道。
章知践老老实实地回答:“是江南那边来的富商。去年春末我在燕春楼喝酒,与他巧遇。我见他谈吐有几分见地,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半年前他再来汴京,就将我介绍给了他的相好,烟槐洞的当家廖青黛。”
烟槐洞就是那个槐树洞。当家人就是冲颜顷喊冤的红衣男鬼。
蒋平又向章知践询问富商东郭衍更详细的情况。章知践已经说不出更多。
蒋平和展昭只好等颜顷那边的情况。没一会儿,就看到颜顷、马爽从关押鬼魂的牢房出来。颜顷手里拿了一叠供词。
等到年轻人走到面前,展昭开口询问情况。
颜顷坐到展昭面前,回道:“这些艳鬼生前都是良人,出门在外被花冲害了,成了他掌控的‘伥鬼’。”这种被胁迫作案的鬼怪,都要等到主谋落网,一并提交到地府,由包大人在阎王殿开堂审理。
展昭问道:“可有提到一个名叫东郭衍的富商?”
颜顷点点头:“烟槐洞当家谈到,今天他们招待的都是东郭衍这一条线上来的。按照廖青黛所言,东郭衍是三年前花冲引来的。”
颜顷接着说道:“这个东郭衍有些意思,竟然是知道花冲和烟槐洞有问题,现下正住在相国寺内驱邪呢。”按照廖青黛的说法,这个东郭衍十分中意廖青黛,但是害怕他是个鬼被祸害了,所以每次来只欢好一回,过后就要跑去相国寺听经驱邪。必要将沾上的鬼气全部祛除,东郭衍才肯再来见廖青黛。
颜顷都不知道该说东郭衍是痴情人,还是痴病人。
展昭心头微动,说道:“你是觉得东郭衍和花冲是一伙的?”
颜顷歪头道:“不论是不是一伙,他将人引入鬼洞里作践,开封府都不能放过他。”
展昭当即起身,对身边蒋平道:“赶早不赶迟。我与颜儿现在就去相国寺一趟。两边供词就劳四弟整理了。”
蒋平嘴角抽了抽,心道你们父子倒是知道跑路,将这个不耐烦的活计交给我。但是拜托他的是展昭和颜顷,蒋平除了答应哪里有别的想法呢?
展昭当即带了颜顷出了开封府,往西边相国寺赶去。路上,展昭与颜顷提及了相国寺与开封府的渊源:“当年包大人初入仕,遭人构陷,罢免了官职。正是得了相国寺前任方丈了然大师怜惜,挽留包大人住在相国寺内。后来,圣上梦中遇见包大人,知是辅国重臣,醒来后画龙图寻人。王丞相在相国寺巧遇包大人,这才让包大人沉冤得雪。”
颜顷跟在展昭身后,明了地点点头,答应展昭务必对相国寺的和尚客气些。
“了然大师圆寂后,相国寺如今的住持是他的师弟,了惠大师。”父子两人站在相国寺门前,展昭向颜顷介绍道。
两人走进相国寺,展昭找到一个小沙弥。小沙弥认得展昭,不敢怠慢,立即引两人入斋房喝茶。没一会儿小沙弥又回来将两人带去见方丈了惠大师。
展昭向老方丈说明来意。方丈略作沉吟,说道:“你说的这位东郭施主,的确住在寺里。老衲几次观他面相确实怪异。老衲现在就领你们去见他。”
展昭拱手道谢:“劳烦。”
了惠大师摆摆手:“能助开封府惩奸除恶,于老衲也是功德。”
展昭、颜顷跟着了惠大师去寻东郭衍。半路上看到一个小沙弥带了一个相貌堂堂、十分贵气的公子哥,身后跟着两个身段魁梧的保镖从他们身边经过,向相国寺大门走去。
颜顷脚下一顿,展昭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是觉得刚刚过去的公子有几分面熟?不如过去探个究竟。”
颜顷应了一声“好”,转身向那个十分贵气的公子哥追了出去。因为对方走得不急,颜顷追得倒是不难。
那公子身后的保镖警觉颜顷追上来,连忙向主家示意。贵气公子干脆停下脚,向后看去,等着颜顷。
颜顷快步走上前,也不避嫌,抬手向贵气公子拱拱手。
贵气公子手里执着一把象牙雕漏的折扇。他抬抬手,彬彬有礼地向颜顷回礼:“这位差爷,找小民有事?”
颜顷仔细打量了公子哥一眼,直言不讳道:“敢问公子姓赵么?”
贵气公子微微惊讶道:“怎么猜得的?我是说,小民与差爷素未蒙面……”
颜顷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