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白棠生这一世?还是第一次见到叶深,他不复白棠生上一世?记忆中的从容淡定,一言一行中都透露着深深的惊惶。
叶深脸色难看:“他给我留了一条短信,就离开了,说是他在一个环境优美的地方买了一套房子,那里没人认识他,余生他都打算在那里度过。”
“还让我们不用担心,他会好好的。”
叶深坐在沙发上,整张脸埋在了宽厚的手掌里:“可我还是很担心……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从他失去音讯开始,我一直有种心悸的感觉……”
乌柏舟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叶深的肩膀。
白棠生回忆着尤桢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忽然他想到了尤桢送给他的那束花:“尤老师有养花的习惯吗?”
叶深一怔:“应该没有吧,我找遍了他所有的房产,并没有哪一处养过花。”
白棠生蹙眉道?:“有没有你?忽略的地方?上次我住院,他送了我一束月季,里面还藏着几朵使君子和鸢尾花……”
“一般花店是不会有这种这种花的,就算有人养,那同时卖鸢尾和使君子的概率也太小了吧?”
叶深瞳孔一缩:“我知道哪里同?时有这两种花。”
他踉跄着出门,乌柏舟不放心他的状态便自己坐在了驾驶座上,白棠生坐在后座上,叶深在副驾驶上指路。
下车后,叶深一路狂奔,气喘吁吁:“这里是我和阿桢小时候生活过的老房区……但是已经拆了一半。半年前因为资金问题……又停工,这后面有一块小空地,哪里就种有鸢尾和使君子!”
白棠生和乌柏舟跟在后面,他发现这一片都没什么
人,非常安静。
叶深在破败的房区里绕了好几个弯道?,才到达了目的地。
然而进入他们眼帘的,却是触目惊心的一幕,深深刺伤了三人的眼睛。
尤桢的面色惨白,躺在花丛中,手腕无力地垂在地上,压住了几朵鸢尾花。
手腕的周围都是鲜血,有部分已经凝固了。
叶深踉踉跄跄地上前?,手臂止不住地颤抖,他试图抱起尤桢,却两次都没能成功。
他的手一直在抖。
白棠生皱着眉一把扯开叶深,蹲下身弯腰横抱起失血过多的尤桢,往他们停车的方向狂奔而去。
乌柏舟飞快地驾驶着车子,在马路上急速狂奔。
白棠生放在尤桢手腕处的手也有一些抖,他看向驾驶座上的乌柏舟:“能不能再快点?我快感觉不到他的脉搏了……”
乌柏舟一路闯了三个红灯,将?尤桢送到了最近的医院进行抢救。
叶深站在手术室门口,脸色苍白,他嘴角的肌肉一直在抽搐。
白棠生看着他叹了口气,却没多说什么。他让乌柏舟在这陪着,下楼去到停车场取出了两个口罩。
中途还被一个小粉丝认了出来,要求签名,他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抱歉,我今天还有事情?。”
粉丝也很善解人意:“啊……没关系!你?脸色好难看,是生病了吗,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已经走出几步的白棠生听到这些话回头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回到手术室门口,他把其中一个口罩给乌柏舟戴上,两人离得很近,呼吸都有种交错的感觉。
乌柏舟握住了白棠生即将收回去的手腕:“你?怎么了?”
白棠生一怔,是啊,他怎么了?
当他看到尤桢躺在花丛中,被鲜血浸湿的模样,他心中尽是惶恐,这股惶恐不仅仅是对尤桢的,也是……对他自己的……
他看着乌柏舟的脸庞,抽回了自己的手腕,心中晃过一阵无名的酸涩:“我没事……”
三人不知道等了多久,没有一个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寂。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出来,缓缓地摘下医用口罩:“抱歉,我们……尽力了。”
白棠生的手不由自主
地一颤,乌柏舟扶住一旁险些摔倒的叶深,三人默默无言。
医生告诉他们,正常人割/腕自/杀成功的概率是很小的,一是不容易找对位置,二是一般人割不深,动脉不容易被割断。
可尤桢的情?况不一样,从他的伤口来看,他下手的第一刀就极狠,已经划破了动脉,紧接着,他又划下了第二刀,第三刀。
就像是不知道疼一般。
割/腕自/杀成功率小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从割/腕到失去意识中间要经历好几个小时,很多人会受不住这种痛苦,经不住这种绝望,不到一会儿就会后悔,自己便会对外求助。
尤桢完全没有这种现象,他划下了一刀又一刀,一心求死。
白棠生想起了他选择自/杀的那个地方……太偏僻了。
如果他们今天没有想到那里,那么就算过上几个月也许都不会有人发现那里有一具尸体。
一心求死的人是不会在公共场合寻死觅活的,他们只会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杳无人烟的,不会被人打扰,也不会打扰别人的地方,安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1.“我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