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入宫的,奴婢无不上查他们祖宗四五代,都要世勋嫡传子弟,连个庶出的都不行。
这样严格,漕帮子弟怎可能进来?
哎哟,主子爷,奴婢可真是冤死了!”
贾蔷转了转眼珠,喝道:“你敢说你没卖钱?一个一二千两银子,好家伙,三百个你卖了几十万!”
“快闭上你的嘴!”
隆安帝也被贾蔷气着了,当这是甚么地方?是胡搅蛮缠之地么?
“哪个与你说的,这奴才在朕跟前说你的坏话?”
隆安帝厉声喝道。
敢窥伺御侧,可是罪名不浅。
贾蔷倒不怕,直言道:“恪和郡王说的。”
“传李暄!”
……
养心殿皇庭前。
两条条凳竖着摆起,东侧条凳上,李暄面无表情的脸上,睁着一双眼,直勾勾的瞪着对面。
那是人吗?
求求你,可做个人罢!
贾蔷似无所觉,趴在那挨杖。
“啪!”
“噗!”
两道截然不同的杖声响起,李暄目眦欲裂,张口就要大骂。
贾蔷转过头来,挤了挤眼,小声道:“有个发财的营生,要不要一起搞起?”
李暄脸上的暴怒,竟在一瞬间转化成一张笑脸,伸长脖颈问道:“甚么营生?”
贾蔷笑道:“急甚么,我已经让人准备了,等回头模子准备好了再说。不过这营生得靠内务府来运作,我就不抽成了,算是给皇上和娘娘的年礼。”
李暄急道:“能赚多少银子?”
贾蔷想了想道:“三年内,怎么说也要有二百万两罢……”
李暄震惊:“真的假的?”
贾蔷冷笑道:“这等事,我会说假的?”
李暄闻言登时哈哈大笑道:“贾蔷,你还真是个善财金童,太好了!哎哟……你球攮的,打轻点!”
……
“韩卿,看到了么?这两个混帐混在一起,连挨廷杖时都能闹的欢……窦卿曾告诫朕,要严加管教,可朕还能怎么管?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要直接打死了账不成?又说甚么皇子与臣子,不好走的太近。可朕想,朕这个儿子又没甚么雄心大志,朕打发他去迎接几位爱卿,再三叮嘱他以国老之礼相敬。他倒好,丢下你们跑去看贾蔷打板子。就这么个货色,虽不成器,可总也是朕的皇子罢?当一世富贵闲王,交一个知己好友,难道真不行?果真只能像景初朝那样,几个皇子骨肉残杀他才高兴?”
养心殿窗帷前,隆安帝看着外面的一幕,冷笑道。
不过显然,他对窦现之言很不以为然。
韩彬站在后面半步,看着外面的景象,也是哭笑不得,听闻隆安帝的话心中一凛,笑道:“窦大人那边,不过追求‘尽忠职守’四字罢。虽是不敢辜负皇恩,可有时也难免太过拘泥于形式,稍稍迂腐了些。对这样的事,其实皇上只要不搭理便是。皇上舐犊情深,也是可以理解的嘛。且臣看林大人也是看开了,当初在扬州时,若非臣以扬州事大,于新政有重要干碍为由相劝,他其实也不愿拘束着贾蔷去厮斗。林大人经历过生死后,自己倒是仍不忘抱负,对儿女却不再苛求,只要过的顺心就好。”
其实韩彬心里也明白,若非看出了贾蔷没有入官场的心思,隆安帝其实也不会纵着他和一位皇子走的那么近。
即便是绣衣卫指挥使,他也眼看着贾蔷百般推辞,是真不想就任,这一点,他也看得出来。
还有那内务府总管,就更不当紧了,那虽是天家的近臣,却也是天家的家臣……
韩彬心里不大赞成,窦现拿这种事劝谏君王。
任谁都看得出,皇五子李暄惫赖荒唐,无心大位。
李暄但凡有丝毫不甘,也绝做不出丢下五老,去看贾蔷打屁股的荒唐事来……
所以,完全不必过于苛求。
念及此,他又道:“人各有志,不必强求。只要不为恶,便是想做一世富贵闲人,也不算甚么。
皇上,今日臣触动颇大,收获也颇大。对于新政,臣已有了明确之想法。
臣相信,这是正确的路数。若能以此为纲,最多十年,大燕可临富国强民之盛世!”
隆安帝闻言精神一震,道:“爱卿请直言!”
韩彬眼睛明亮,声音亦洪亮道:“近三年,也就是隆安七年、八年、九年,朝廷仍要以臣之考成法为主,来推行新政!
治政,其实就是在治官!
而有此三年打底,既可暂解民生之苦,肃清天下魑魅魍魉,还民一太平之世,又可磨砺出一批肯干能干的官员来!这一点,殊为重要!
在这三年里,皇上头等大事,则是务必要将军权死死执掌在手,这一点,臣等帮不得皇上甚么,皇上却一定要做到!
只要天下兵马大权紧握在皇上手中,那么到三年后也就是隆安十年,便是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当差这一千古未有之大政,推行世间之日!
皇上,此政大行天下,除非遇到千载未有之大变,不然,大燕国运当再延五百年!”
这番掷地有声的话里,字字透着血腥气!
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