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神仙似的姐姐,他却不能见,简直就是煎熬,是罪过!
鸳鸯笑道:“二爷还是在这里藏好了,仔细撞到老爷。”
宝玉瞬间败退……
众人笑开了,黛玉与宝钗二人,便同鸳鸯往中堂去。
此时马车还未至,薛姨妈倒是来了,见她二人进来,贾母道:“宝丫头就不多嘱咐了,你原是见过郡主的。玉儿这里……”
贾母倒作难起来,王夫人本想开口说,让黛玉以国礼相见,先拜子瑜。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她如今愈发明白过来,不可在这种细微末节上,再激怒贾蔷。
薛姨妈倒想了个好主意,道:“宝丫头肯定要以国礼相见的,林姑娘就先等等,以平礼相见便是。”
黛玉倒随和,浅笑道:“论身份她比我尊贵,论年岁她也长我几岁,便是我拜她又如何?果真能医好二嫂子,我原该谢她。”
贾母闻言简直感动,只是还是道:“若只我们也好说了,可蔷哥儿那里,护你跟护眼珠子一样,果真见你先拜她,回头再和我们闹不当紧,若是当场迁怒人家郡主,那可如何了得?”
黛玉道:“老太太放心,断不会如此,蔷哥儿如今也大了呢。”
她深信,在其父林如海这么久的教诲下,贾蔷身上那股“莽”劲儿,已经被磨去了大半,必是知道分寸的。
且如今,也犯不着。
贾母不放心,叮嘱道:“他果真要撂蹶子,你替我按着他!”
黛玉抿嘴笑道:“好。”
贾母闻言也笑了起来,道:“一物降一物,能有个可降伏住他的就好!”
薛姨妈在一旁跟着笑了起来,目光落在浅笑而立的宝钗身上时,笑容又变得勉强起来……
正这时,林之孝家的从外面进来,通传道:“来了,侯爷直接让马车到这边来了。”
贾母忙起身,引着王夫人、薛姨妈、黛玉和宝钗迎了出去。
真计较起来,堂堂一等国公夫人原不必亲自去迎一个外姓郡主,但尹家身份原不同,背后还站着一个皇后娘娘。
二来,眼下正要求人。
虽然经过丫头们连续用冷毛巾敷,凤姐儿的体温已经降下来许多,太医说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但也要防备反复,一不冷敷,体温再烧起来,那就棘手了。
所以,还需要一位女郎中来用针。
一行人刚出抱厦中堂门,就见一架马车停了下来。
因尹浩留在二门外,所以只有贾蔷一男人在。
贾蔷先与贾母、黛玉等人颔首示意,然后打开了马车后车门。
随行嬷嬷取下脚凳,尹子瑜自马车上而下,先与贾蔷点了点头,而后偏过头去,就看到贾母一行人。
尹子瑜浅浅一笑,上前先与贾母见礼。
她上面穿一身月白底樱花纹滚边缎面对襟锦褂,下面是玫瑰粉色镶深边褶子裙。
头上发髻间簪一枚白玉金凤翘头衔珠钗,素雅明媚间,又不失尊贵。
身上背着的一个药匣,愈发添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贾母一迭声叫起,笑道:“劳烦郡主来一遭,实在是辛劳贵人了!”
尹子瑜微笑摇头,纯净的目光里,不带骄色,亦不见娇色。
王夫人这样平日里木菩萨似的人,这会儿都堆满笑容,夸道:“老太太总夸赞郡主,将郡主夸的天上少有,地上也只此一人。我们原不信,今日却是信了。”
贾母介绍道:“这是我们府的二太太,也是宫里贵妃娘娘的亲母。”
尹子瑜亦是以晚辈礼相见,王夫人又热情的叫起,仍是赞不绝口。
尹家虽不放在她眼里,可尹皇后在她心里却是至尊至贵的人,因而笑道:“贵妃每每写信回家,必感激皇后娘娘恩德。贵妃在宫里,也多亏皇后娘娘照看。”
尹子瑜也只是微笑点了点头,贾母没料到王夫人会一反常态的巴结,心里只当她是做娘的,为了元春赔笑脸。
只是眼下实不是时候这样热情说笑,凤姐儿还在里头的。
所以贾母略略介绍了薛姨妈后,又指着宝钗道:“她你也认识的,才去过府上。”
宝钗上前见礼,尹子瑜轻轻抬手,让她免礼。
最后,贾母指着黛玉道:“她是我的外孙女儿,林侍郎的女儿……”
然而话音刚落,嘴还未合上,就震惊的看着尹子瑜居然先与黛玉,轻轻福了福。
黛玉自然也震惊,忙避了开来,然后与尹子瑜也屈膝一福,笑道:“姐姐原比我大些,当受我此礼。”
尹子瑜闻言,看着满身灵秀之气的黛玉,轻轻笑了笑。
王夫人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后,又笑道:“先进屋里坐罢,吃点茶,且歇一歇。”
尹子瑜闻言,然后转头看向贾蔷。
贾蔷看明白她的意思,道:“先不急着歇,去看看二婶婶,救人要紧。”
“这……”
王夫人面色微微一沉,看向贾母。
贾母先观察了尹子瑜的脸色,见她无不喜之意,便笑道:“也好,你们年轻人,原就该这般风风火火,干净利落。”
贾蔷笑了笑,伸手要接过尹子瑜背着的药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