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然后笑了,柔声道:“过来。”
这九尾红狐倒完全是他家养的,敏捷的跑过来,趴上了他的膝头。
帝君一手顺了顺她的毛,另一手又仰尽了一杯酒。
一人一狐沉默了片刻。帝君才开口:“他就是那个人。”
小狐狸闻言猛地拧开脑袋,扭了颈项,转头就往他的手上一口咬下。
咬得切肤见血,毫不留情。
生疼。
帝君任她咬着,一点没动弹。却只另一手停了酒杯,移过去盖住了她的眼睛。
方才弯腰俯身,将声音送到了她的耳朵边上:“小狐狸,你要好好的。以后,要一直好好的。”
双唇轻轻地擦过她额间的花印,有一点点细微的颤抖,他希望她没有察觉。
但狐狸还是不动了。
好一会儿才松了口,就着那血迹舔了舔。
被咬的时候一动不动的手,这时候却是颤了颤。
却也没有抽开。
等那手上血迹净了。他直起身,拿开了遮在她眼睛上的手,道:“你若实在不喜欢,就换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总要是个你喜欢的才行。”
狐狸抬起眼睛,张开嘴,作势又要往他手上下口。
帝君移了手继续给她顺毛,良久。
“就这样,再陪我一会儿吧。”他低声说。虽然知道她一定不会拒绝,却仍然言辞恳切,如同东华帝君从不曾做过的一个肯求,“一会儿就好,不会太长……”
东海海底,定海神针旁的白额金睛避水兽,忽然毫无来由地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呜咽。
五
连宋以为自己是第一个知道的。他是四海水君,四海异动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
赶到一十三天的时候,却发现墨渊上神、折颜上神、狐帝白止,连灵宝天尊都已经在了。
他刚一站定,夜华白浅并肩而至。
接着天君也匆匆地赶了来。
“是什么?”没有人顾得上彼此见礼,天君人没立稳,已经急忙问出口。
“妙义慧明境即将崩塌。”墨渊上神蹙眉回答。
天君急了,道:“这如何是好?那是封印三毒浊息的,它若崩塌,天地必遭大劫……”
折颜勉强一笑,道:“那妙义慧明境本是东华帝君所造,他自然有法子对付。天地可保无碍。只是……”折颜抬头看向天边已开始陨落的星辰,神情黯淡,“此劫,不知帝君能否平安渡过……”
四海同悲,九天星陨,是上古尊神应劫之兆。
“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难道不能想想办法吗?”白浅也急得没了礼数顾忌。她是看太晨宫不顺眼,但她是将来要承天后之位的人,当然也知道太晨宫那位的重要。何况,他们家那死心眼儿的小九……
墨渊摇头轻叹:“妙义慧明境乃他一手所造,其他人,插不上手。”
太晨宫宫门打开。
东华帝君步出。所有人长揖为礼。
帝君微微颔首。然后走向此刻已一片肃杀的芬陀利池上空出现的通道。
“你不跟她道个别么?”也许所有男子想的都是天下,只有在场唯一的一名女子才会顾忌到某一个人的心。
东华顿住脚步,没有回头,语声竟似含着淡淡的笑意,“我跟她道过别了。”
再不停步,拾级而上,踏入虚空。
此时,成玉正在青丘。
连宋一察觉四海异动就急急起身往外冲。到了门口,又转身快步走回成玉跟前,特别叮嘱道:“别去找凤九!”没头没脑说下这么一句话,便急急离去。
成玉会怎么做?
当然是去找凤九。
青丘女君没什么架子,凤九亲自端上茶来,也跟着落了座,径直问:“怎么想着来找我?”
成玉难得地斟酌了一会儿,才答道:“许久不见,只是想来找你聊聊。”极其难得地又斟酌了一会儿,问,“那位文昌,如何?”
凤九苦笑:“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我的姻缘……”
“他不是?”
“至少现在不行。”
“以后行?那是什么时候行?”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也许明天就行了。也许,这一辈子都不行。”
成玉琢磨了琢磨,道:“总之,今天是不行。”
凤九摇头:“今天是定然不行的。”
凤九跟东华帝君那点事,成玉是从头到尾知道的。所以,在成玉跟前,她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她从怀中取出那串拴着箭头的铜铃来握在手中把玩。
铜铃触手生寒,冰凉沁骨,几乎要让她握不住。
凤九怔住。
这是东华帝君的仙物,无论寒暑,从不曾伤过她的肌肤。
凤九皱眉看向成玉:“成玉,你到底为什么来找我?”
成玉叹气,道:“我来找你,是因为连宋叫我不要来找你。”
凤九霍地起身,直奔九重天。
凤九赶到的时候,那个通道尚未关闭。
夜华和白浅正站在那个通道前。
白浅见了她,示意夜华先走,然后冲过来一把拦住了她:“他说他跟你道过别了。”
凤九怔然,然后忽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