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拿着酒葫芦的男人对视了一瞬。
随后,那个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魈的手,拖着他一起往前跑去。
他想他大概是认识这个人的,不然不会就这样跟着这个男人一起离开。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但是太阳还没落下,天空还是慵懒的昏黄。
“去哪?”
那男人迎着太阳,转过身来,对着他笑了。
“去铜雀庙!”
猛然睁开眼,魈看到了熟悉的木制天花板。
旁边传来呼吸声,转过头去看,是靠在椅子上打盹的夏油杰。
有风,窗外传来梧桐树叶“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并没有昏睡太久,听起来还在春天。
掀开被子,力度大概是大了一些,惊醒了一旁睡着的夏油杰。
“真君,您醒了?”
接下来是像树上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声音
“冷不冷?”
“饿不饿?”
“要不要再躺下休息一会?”
面对夏油杰这些连珠一样的问题,魈选择什么也不说,等一阵风吹过,夏油杰眨了下眼睛,他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坐在梧桐树的树冠上,魈摘掉了左手的手套。
大概是凡人的多此一举,这只手套被缝补过,几乎看不出什么差别。
不过手套的事先放在后面。
今天天气很好,在阳光的照耀下,左手上的疤痕显得格外的凸出。
手背和掌心多了一道黑色的痕迹,手指活动的时候会传来轻微的刺痛感,但并不妨碍拿枪。
就算是妨碍也无所谓,他还有右手。
左右他身上的诅咒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个。
重新戴好手套,站在梧桐树的树顶,戴上了熟悉的面具。
……
中华街的街区好像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在电话里告诉道成住持真君醒过来的消息,得到了一句“知道了”的回答。
道成住持似乎格外的忙,就好像身后追着某个不可名状的怪物。
收起手机,夏油杰叹了口气,准备做杏仁豆腐进行供(投)奉(喂)。
对于魈的行动,他采取的是放任的态度,因为道成住持并没有对真君的行为进行劝导。
但是夏油杰本人一有时间就会去清理街区内和街区周围的咒灵。
一是因为他手中的咒灵库存实在是困窘,二是……
哪有把工作全交给一个从鬼门关晃了一圈的刚康复的病人的道理。
况且,根据他的观察,虽然嘴上不说,但是真君这几晚的动作,很明显,慢了不少。
果然身体还没复原吧?
所以病了就好好躺在床上啊!
如果不是因为武力值的差距,夏油杰几乎想把人绑到床上,每天换着花样的去投喂各种各样的补品。
他还记得他把真君抱回来的时候,那身子骨轻的,让他心里不是个滋味。
这几夜夏油杰偶尔也会远远的跟在魈的身后,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反正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是接受不了的。
……
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吼——”
又一枪收拾掉一只刚刚诞生的咒灵,魈不由深呼了一口气,蒙上了右眼。
他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大概是坏的那一方面。
就比如现在。
左眼是熟悉的街区,站在最高的建筑上,入目都是大片大片的霓虹灯与高楼大厦。
右眼是一片彻底漆黑的夜景,房子都是低矮的,古旧的木屋,晚上几乎看不见什么光,只有很小的一点油灯带来的光亮。
这不寻常。
而且左右眼的世界并不固定。
某一次,他踏在房屋的边缘上,下一秒,双眼中的景致突然变了一番,脚下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他差点从屋顶摔下去,索性停顿了几秒,等眼前的景物变换回原来的样子。
大概是某种诅咒,和手上那道新添的诅咒相关的可能性最大。
魈在心里下了判断。
毫不犹豫的,他把偶然才会出现的景象打成了幻影,粗暴的区分开虚假与真实。
变故发生在某一天的中午。
他坐在桌子上,吃着刚端上桌的杏仁豆腐。
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习惯了骤然间眼前的景物变换,能够面不改色的面对骤然间的白天变夜晚。
“你在吃什么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那个叫明的男人,长得和夏油杰有一丝像,但是眼睛比夏油杰大多了,之前曾数次出现在他的梦境里现在偶尔也会出现在他眼前虚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