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豪不去985包厢并不是钱澄以为的那样——为了面子。
单纯觉得别扭。
昨天放学后他跟隔壁班几个男生在篮球场打了一场球,其中就有邢澈。
期间有次两人同时跳起来抢篮板,他的手肘不小心撞到邢澈腹部,直接把人撞翻在地。
那一下顶得很重,他摔得一点防备都没有。
所有人第一时间围过去询问情况,除了姜豪。
他内心愧疚也愿意承担责任,却不想去道歉,就两人互相看不顺眼的关系来说,他觉得即便他道歉对方也不会信。
后来看到邢澈拒绝别人的搀扶自己站起来,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但他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两手紧握成拳,等邢澈过来凑他。
姜豪想好了,先让对方两拳,如果他还打,他就还手。
然而事实并没有朝他预料的方向发展。
邢澈接过队友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抬眼瞥见他紧绷的身子,只是懒洋洋地笑了声:“劲儿挺大啊,兄弟。”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意外中又夹杂着一丝丝狼狈。
姜豪以前骑自行车在路上遇到过一个碰瓷的老头,老头并没有提出特别过分的要求,就想要五块钱买早餐吃。
报警吧,又浪费时间,讲道理又讲不通。
他最后选择了掏钱息事宁人,并丢下一句警告:“别让我再碰见你第二次。”
那天去找邢澈pk,他觉得邢澈对他就是这种态度。
“就一次。”
这是他当时的答复。
他压根没把他当成对手,就像他压根就没觉得他是故意的。
他的不屑是真的,坦荡也是真的。姜豪活了17年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人,以至于他有点不知道怎么跟对方相处。
思绪发散间不知不觉到了二楼餐厅。
餐桌前的刘曦见他端来两盘炒好的菜,扔下手机起身去盛饭,“澄澄呢?”
姜豪把菜放桌上,“马上来。”
楼下,钱澄走出包厢正好碰到从门外进来的钱奶奶。
她开心地迎上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吃了晚饭么?”
“吃过了。”奶奶说由于很多亲戚要回家,晚饭吃得比较早。
“我还没吃呢。”钱澄拉着奶奶上楼,“你是来接我的吗?”
“当然。”奶奶笑着说,“顺便来看看小芙。”
小芙是姜豪的姐姐,说准确点是同母异父的姐姐。
比他们大七岁,以前受过创伤,导致现在整个人有点自闭,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门。
姜豪或姜妈妈偶尔会拉她出去散散步。
她愿意聊天的对象也没有几个,钱奶奶便是其中之一,所以她有空就会来陪小姑娘唠唠嗑。
上到二楼,钱澄围过去跟小伙伴吃饭。
提前用过餐的小芙姐跟奶奶在客厅聊天。
两人从天气预报聊到了社会新闻。
钱奶奶:“我刚回来的路上看到前面那条街围了很多警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我知道。”饭桌上的刘曦举手抢答,“死了个人,我刚听隔壁饭店的阿姨说了,死的还是个大学生。”
钱奶奶:“怎么死的?”
刘曦吞下口里的饭菜,言简意赅:“被人捅死的。”
姜豪随口问:“凶手抓到了?”
“没呢,逃了。”刘曦放下筷子给自己舀了半碗排骨汤,“周三晚上发生的事情,今天上午才发现。凶手指不定逃哪去了,阿姨说发了通缉令,凶手一身黑衣黑裤,右手上有刀伤——”
吧嗒!
一块排骨自钱澄筷子间掉到桌上。
刘曦扭头看过去,“怎么了?”
“没怎么。”钱澄迅速低头扒了两口米饭。
刘曦不疑有他地继续:“当天晚上还出现在前面那条街街角便利店外,应该很快就会落网。”
“现在的年轻人太冲动了,不说这个了。”钱奶奶见钱澄不说话,以为她怕,于是终结这个话题,跟小芙进房间去看她新织好的毛衣。
餐厅里,钱澄把碗里的米饭扒得一粒不剩,而后抬眼,冷不丁开口:“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
现场静默两秒,刘曦和姜豪不约而同地放下筷子,煞有其事地问:“谁?”
考虑到房间有长辈,他们说话刻意压低了音量。
钱澄面上闪过一阵纠结,“你们先吃完。”
刘曦和姜豪一阵风卷残云,把碗里的米饭吃得一粒不剩。
“可以说了吗?”刘曦擦了擦嘴问。
钱澄把几人的饭碗叠一起,起身:“我去把碗洗了。”
“我来。”姜豪从她手里抢走碗,用最快的速度洗完,跑回餐桌前坐下,“现在可以说了吧?”
钱澄说她那天晚上正好出了趟门,途中遇到个衣着描述跟嫌疑人相似的人,“我刚仔细想了下,应该是我看错了。”
“不是,别人雷声大雨点小,你这压根不下雨啊?”姜豪不高兴道,“耍我们呢?”
“那晚雨很大,我没看清。”钱澄补充。
刘曦靠回椅背,一下失去了兴趣:“也是,凶手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