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道里去。
然而他还可以更恶劣:“小心点啊,站稳再看。”
“帅哥自恋点怎么了?”刘曦往后努努下巴,“你看他长这样不一样自恋。”
钱澄忽视无辜躺枪的姜豪同学,问:“你刚说他是因为打架被开除了?”
“是啊,我听隔壁班人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我觉得这事假不了。”刘曦有理有据地分析,“你看啊,这都高三了,除了这个还有什么理由让人放着好好的省重点不读跑来咱们郊区读普高?这不脑子有毛病么?”
话音刚落,感觉椅子被踢了一下,刘曦烦躁地回头:“姜豪你皮痒——”
话说到一半在看到姜豪不断朝她暗示的眼色后戛然而止。
“不好意思啊,澄澄。”刘曦顿时偃旗息鼓,心虚地找补,“我不是说你脑子有病。我的意思是……是……”
是了半天是不出个所以然。
钱澄贴心地接下话:“没事。”
钱澄高二下学期才转来三中。
在这之前她就读于整个嘉南市的初中生挤破头颅都想进的市一中。
作为省重点中学且教学楼紧挨着市政府,里面除了各个学校的尖子生还有不少优秀的官家子弟。
而钱澄不属于这两者之间的任何一种。
她走的是特长生路线,凭借美术考进去的。
钱澄本来以为她的高考也将延续中考的老路,中等偏上的文化成绩加上出色的艺考成绩,应该能顺利上一所不错的大学。
变故发生在高二上学期寒假。
一月中旬,她学习画画的培训班所处的大楼发生火灾,好几个年纪跟她不相上下的学生葬身火海。她当时也被烟呛晕过去,庆幸的是,她被好心人及时救了出来。
从那以后父母便不再送她去上美术课,也没有另外帮她报班。以前明明很宠她的爸妈一夜之间开始疏远她。
他们变得越来越忙,没时间管她。
后来干脆把她送到郊区奶奶家,并自作主张帮她转学到了三中。
他们的态度转变太快,快到钱澄被丢到三中才反应过来——她……好像被抛弃了。
说被抛弃也不完全正确,他们毕竟还在花钱供她读书,也会按时给她生活费。
那就是被放弃了。
莫名其妙就被父母放弃的钱澄,直到现在还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刘曦见她沉默下来,试着拉回话题:“那个邢澈,他以前在学校也打架吗?”
“没有。”钱澄敛了敛神,说,“他成绩很好,年级前十。”
邢澈在学校可不是因为打架斗殴横行霸道而出名。
他成绩优秀,形象出众,家世优越,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
“班长,听到没有。”姜豪手肘碰了碰他同桌,“你的年纪第一要被抢走了噢。”
任凭周围的人聊什么,有多吵,都在安静做题的蒋学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高三了。”
“……”姜豪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我知道。”
蒋学才语气理所当然:“那你还打扰我学习?”
姜豪瞬间闭了嘴。
蒋学才重新抓起笔,笔尖落在试卷上之前,忽地扭头:“你刚说的是真的?”
“?”姜豪脑子慢了半拍,“当然,钱澄不说了么,他们一中的年级前十,到我们这来不随便秒杀?”
蒋学才抿了抿唇,而后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新试卷,“那我以后每天再多做一套。”
“……”
一群渣渣自愧不如,也开始拿起笔刷题。
落花街离三中不远,走路到校门口十五分钟左右。
一整天都不在状态的钱澄上完最后一节课,走得比谁都快。
她踩着自行车来到早上遇到猫咪的花坛前,找了半晌没找到那只猫。
骑自行车路过的姜豪瞥见她猫着腰绕花坛转圈很是不解,他一脚踩在地上刹住车,“你鬼鬼祟祟在那干嘛呢?”
钱澄站直身子看过来,“找东西。”
坐姜豪自行车后座的刘曦朝她招手,“别找了,要下雨了。”
七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钱澄仰头看了眼天上黑压压的乌云,从善如流地走向自行车。
刚回到小卖部,哗啦啦的雨点便从天而降。
钱澄吃完饭回到房间做作业,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跟雨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交相辉映。
做完一道数学题,她抬眼看向窗外。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钱澄又想起了那只小猫。
它那么小,没东西吃会死的吧?
她并非圣母,只是这事恰好被她碰到,又恰好跟那只可怜兮兮的猫对视了几秒。
总觉得它要是怎么样了,有自己的一份责任。
这该死的良心。
钱澄合上作业。
最后一次,她在心里跟自己保证。
再去找它一次,找到了给它点吃的,找不到就算了。
钱澄到客厅跟奶奶打了声招呼,一个人撑伞出了门。
夏天的雨时常伴随着雷电。
街上没几个行人,很多店面也提前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