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锡的手臂几乎是瞬间爆出一根青筋。
他的视线落在江遥脸上。他这个弟弟虽然脑袋撞坏了,可脸是周正英俊的。此时仔细看就会发现额头出了一层汗，鼻子和嘴也都有点红，很潮湿,散着一股熟悉的香味。
做了什么可想而知。
男人也可以这么软这么多……吗？
江沉锡眼皮跳得厉害，连带着太阳穴也跟着一起突突得跳。
宋郁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无力趴在床上，还是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大哥？”江沉锡面色凝重，江遥以为宋郁问题很严重，慌张道，“大哥……小郁他还哭了,我想帮他换枕头和床单，他缩在被子里不理我,怎么办啊？”
“别慌。”江沉锡的声音变得严厉,“你自己慌了还怎么照顾别人。”
江遥撇撇嘴，收起无用的表情。
大哥好久没训他了，但大哥说的对,他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要保持冷静,以后还要照顾小郁。
几秒后，江沉锡的声音又变得柔和：“床单……湿了多少？”
江遥用手比划出一个脸盘的大小：“差不多这么多。”
又道：“枕巾也湿了，小郁哭得好凶。”
江沉锡压着狂跳的心脏：“一会儿进去后，将他裹着被子直接抱起来放在桌上，然后给他喂水,我来收拾床。”
江遥立刻跟上。
门被推开，江沉锡的视线立刻落在床上，床上那一小团将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听到有人进房间，薄被随着身体颤了颤。
大概是从脚步声听出并不像只有一个人进来。
一秒后，被子里露出一张闷湿潮红略带惊恐的小脸。
“阿、阿遥……”宋郁想问他为什么江沉锡会来房间里,可光是感觉到男人站在自己床边，声音就直打哆嗦，不敢再说什么。
看到宋郁理自己，江遥立刻就活过来了，紧皱的眉头松散开，将手里的彩瓷杯子递给江沉锡后，就一瘸一拐来到宋郁床边。
“小郁，睡湿被子会着凉的，我帮你换掉再睡。”
宋郁头皮一麻——
在、在说什么啊！
脸颊迅速涨红，宋郁睫毛抖个不停，他说不上来，是丈夫伺候他羞耻，还是丈夫的哥哥帮忙清理事后的床羞耻。
脑袋空白的半分钟后，他像个漂亮洋娃娃似的被江遥裹住，连带着薄被一起抱到了桌子上。
江遥腿崴了，但单只脚也能稳稳落地，把人抱到桌子上后，又将杯子递到宋郁嘴边：“老婆，喝水。”
宋郁迟钝的表情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没去管江遥，注意力都在江沉锡身上，但也不敢直视对方，生怕被说“浪”“不知羞”之类的话。
他垂着眼睛，盯着江沉锡的裤脚，余光时不时瞥一眼。
对方正在帮忙收拾床单，手上动作很利索。
……宋郁是真的想哭了。
光是从被激成粉色的皮肤都能看到江沉锡来房间里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刺激。
他红着眼睛，下意识被江遥喂了两口水，随后舔了舔干燥的唇角。
刚舔完，就无意接上了江沉锡的视线。
男人那双眼睛黑沉沉的，看过来时的眼神和平日差不多，可宋郁肩膀还是止不住颤了下。
“大哥……”
他吸了吸鼻子，眼皮哭成了粉色，心虚地解释：“我、我不小心把水洒到上面了……”
少年撒谎的模样一眼就能看出来——露出的脚趾蜷在一起，脚背绷得很直，露出的一截小腿肚子偶尔颤着。
可江沉锡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吵架不要在床上泼水，晚上没办法睡觉。”
一旁的江遥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
大哥怎么说这水是泼的呢？明明是从小郁身上出来的。
不过大哥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江遥脑子迟钝，人老实，但并非愚笨。于是闭着嘴没说什么，他见宋郁一直紧绷着身体，以为是坐在桌子上害怕，于是搂住对方肩膀，将人抱在怀里。
宋郁的肩头是软的，跟没骨头似的，江遥深吸一口气，闻到了身旁的那股子甜味。
“老婆。”
他在宋郁脖子上蹭了蹭。
宋郁被他的硬茬短发扎得不舒服，但当着江沉锡的面也不敢推开江遥，闷闷回答着：“谢谢大哥。”
江沉锡将那一团床单夹在手臂下，朝宋郁看了眼，很快收回视线：“江遥要是欺负你就跟我说。”
宋郁小声道：“没、没有，阿遥对我很好。”
江沉锡没再说话，出了房间后关上门。
等来到院子，一阵风吹来后，他才察觉后背已经被汗打湿。
一股香味侵袭过来，绕在他鼻腔怎么散都散不掉。
江沉锡低头，床单是那种很显水渍的灰色，很轻易就能看到哪里被打湿了。
中间被晕开的一大片，散着怪异勾人的幽香。
江沉锡伸出修长的手指，顺着水渍一点点摩挲着。
*
村里人起得早，尤其是早上需要准备早餐的阿姨。张姨平时给江家人准备早餐时，天都蒙蒙亮，连门口圈养的那群鸡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