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的伯爵、管家和仆从们。
帷幕缓缓落下。
在持续不断的掌声中,帷幕很快又拉起。
舞台上这回看起来好似只分作两块区域,一处是连通走廊的楼梯,一处是露丝的卧室。
露丝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看起来好像有点魂不守舍,皱着脸好似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她一手捧着计划本,一手拿着笔,笔尖下意识一点一点轻敲书册。
由于只顾着思索,下楼梯的时候没仔细看路,脚下一岔,不小心差点在楼梯上跌倒。
万幸,后背的衣服被人揪住了。
舞台下的观众们都看见了那个将露丝一把捞上去的人是谁。
露丝转过身来,才终于看到这位眼疾手快的恩人——难得出现一次的伯爵先生。
伯爵将露丝救上来的时候,动作都非常克制,特意没有碰触到不合适的部位。见人安全了,他也立刻松开手,不多接触哪怕一小会儿。
他弯腰捡起掉落在楼梯上的笔,递到露丝面前,蹙着眉道:“非常感激您的操劳与思虑,但还请您留心自己的生活日常,注意安全。”
露丝仰头与这位恪守分寸的先生对视,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抱歉,我突然有点事……”
伯爵疑惑地看向女孩匆匆离去的背影。
舞台下的观众们本来还在夸赞伯爵的克己复礼、洁身自好、时时刻刻谨记分寸,这会儿也都感到奇怪。
“凯特,露丝怎么了?她突然想到什么?”小青年问同伴道。
“我怎么会知道露丝在想什么?尼克,我又不是露丝。”凯特的声音里透着无语。
他们两个却都不知道,坐在他们后座的两位少女此刻都脸色发白。
简紧紧攥着安妮的手,发紧的喉咙里艰难挤出一声:“落荒而逃!”
“她……她是不是?”安妮的牙齿在打颤。
简声音悲切不已:“他怎么能这么对待这个可怜的女孩?”
安妮抱住好朋友简的胳膊,沙哑道:“露丝和夫人的友谊会破灭吗?”
简无法回答这句话,毕竟照以往的故事里那些老套情节,接下来的画面很可能是她们并不想见到的。
“菲利克斯·伍德——”简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原作的大名,语气里满是危险的意味,“倘若你真的要搞出那么狗血淋头、令人不齿的戏码,你就给我们等着吧!”
走廊上的伯爵看了眼怀表上的时间,又匆匆去忙了,就此隐没入阴影之中。
舞台机关移动,走廊在光线中的区域再次缩减,突出了露丝的房间。
露丝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脸色苍白,神情惊恐,慌乱地将门锁锁起来,计划本随手抛到一边。而后整个人蜷缩着躲进了房间的角落。
她的眼睛似乎紧紧盯着房门,又似乎只是在出神。
那本被随手抛到一边的计划本落在桌角,摇摇欲坠一会儿后,终于“啪嗒”一声落了地。
这点细微的声响却惊醒了惶惶不安的露丝。
露丝下意识看向那张桌子。
那是一张梳妆台,上面还摆放着一面光滑清晰的铜镜。
镜子……
露丝手脚并用爬起来,踉踉跄跄走到镜子前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哀戚的乐声骤然响起。
少女的泪倏然落下。
“我怎么能,我怎么能变成一个卑劣、可怕的人呢?”露丝怔怔然,泪水无声滑落脸颊。
迷惘的少女起身轻歌。
我是多么高傲的人啊,我多么看重尊严与人格。可是我好像突然间,丧失了高尚的品格。是谁夺走我的无忧无虑?是爱情……爱情,何等卑劣的爱情!
少女发出悲戚的歌吟,痛苦地自我鞭笞。
他是个出色之人,他是个克制之人,他是个敬业之人,他是个坚定之人……可他纵使有千万种优点,我也不该对他动心啊!爱情,可恨的爱意!无法操控的心——不要扰乱我的人生!我不愿意变成自己曾经远远逃离的样子……
那头威逼我的“野兽”,正是放纵一切欲\念的下场。食欲一起来,他束手就擒;贪欲一出现,他乐此不疲;情\/欲一产生,他肆意妄为……难道我要向违背美德的可耻欲念妥协吗?
爱情,从古至今,多少歌颂之语。
可是倘若在错误的时间相遇,那便不再是正确合宜的爱情。
少女挣扎的舞姿好似于茧中挣扎。乱中有序的奏乐带领观众们见证着此刻的蜕变。
我不接受纯洁心灵变得丑陋的自己!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魂堕落向深渊——
少女的声调第二次抬升,预示着她的情绪与感情再次发生变化。
“人,之所以为人,从野兽之中超脱,正是因着忽而有一日,理性取代兽性本能,接掌人性本我。我,之所以为我,从本能中超脱,也要因着忽而这一日,理性取代兽性本能,接掌人性本我……”一连串拗口的歌词仿若本就出自少女本心。
舞台下的观众们此时此刻,无人再有任何分心,任何其他念头想法,满心满眼都映照着舞台上那束光中独舞独唱的少女。
“即使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