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
沈峤离开御花园,走得飞快,司陌邯加快脚步,好不容易才追上她。
“沈姑娘!”
沈峤并不搭理他,继续往前走,脚下生风。明眼人一瞧,也知道沈峤正在气头上。
司陌邯无奈地摇了摇头,凉凉地调侃:“该不会吃醋了吧?”
沈峤猛然转身,他收势不住,沈峤直接撞进他的怀里。
司陌邯身子一个踉跄,竟然接连后退了两步。
沈峤揉揉撞得生疼的鼻尖,凉凉质问:“这种玩笑很好笑吗?把我当猴耍很好玩吗?”
“真生气了?不会这么小气吧?”
“你司陌邯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沈峤就是这么小气!”
“我错了,的确不该骗你的。”司陌邯老老实实认错。
“一句道歉就行?假如我知道你韩公子就是司陌邯,我说什么也不会接受你的可怜与施舍!”
“我知道。”司陌邯抿了抿棱角分明的唇:“可我不是怜悯,更不是施舍,我只是欣赏与信任,想与你平等合作,互惠互利而已。”
“说白了,你就是算计!”
沈峤气怒地瞪着他,深吸气:
“算计我与你终身合作,捆绑在一起;
算计我与你一起进宫,让我假装与你亲密,故意让别人误会我们!
每一步,你都是在算计、利用、愚弄,我竟然还傻乎乎地相信你的鬼话,如此配合。
你是不是很得意,背地里讥笑我的蠢笨?你得逞了!以后别让我见到你!”
气怒地转身要走,被司陌邯一把捉住了手腕:“我承认,对你,我的确花费了心思,甚至耍了手段。
但是,这不是利用,更不是愚弄,也绝对没有任何算计你的心思,更绝对不可能害你。”
“耍手段跟算计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我只是心存愧疚,想帮你。但我知道,你拒绝了三哥的贵宾楼,也绝对不可能接受我的心意。”
“呵呵,我是不是应当感激涕零,感谢你成全了我可怜的自尊,跪下来给您磕一个?”
司陌邯抿唇:“你何必这样曲解我的心意?”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松开我!”
沈峤使劲儿挣扎,司陌邯却不肯放手,甚至于,握着她手腕的手都在轻颤,似乎用了全身所有的气力。
“松开!否则别怪我现在翻脸!”
“别松开!”司陌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我快站立不住了。”
“你还在演戏!”沈峤怒声道:“你想演给谁看?”
使劲儿甩手,司陌邯“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了地上,一手紧捂着心口,另一只手,还紧握着沈峤的手腕,剑眉紧皱,面色也瞬间变得苍白。
沈峤这才觉察到不对,迟疑着问:“你怎么了?”
司陌邯紧咬着牙关:“刚才动用真气,就觉得胸口有些闷!气血翻涌,脚下虚浮,现在越来越厉害。”
沈峤这才想起,自己前日里给他诊断过脉象,那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出现了异常。
莫非,是蛊虫作祟?
她顿时有些心慌,顾不得再生气,赶紧蹲下身,将指尖搭在他的脉搏之上。
心里不由就是一沉。
与上次诊断的脉象不同,脉象依旧很怪,时而急促,时而迟缓,时而悬浮无力,细而不涩。自己从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脉象。
必是母蛊在作祟无疑了。
自己还是太小觑苗蛊了,以为,几粒药就能压制住。
他的确没有了不适的症状,可这母蛊潜伏在他体内,却是在悄悄地滋长,等药劲儿无法压制,它就会疯狂反弹,甚至是报复。
司陌邯握着她的手一直在抑制不住地颤抖,他努力隐忍不适:“快,扶我出宫,趁着我现在还清醒。”
沈峤有些犹豫:“你现在不宜耗费太大的体力。”
司陌邯摇头:“朝堂形势微妙,我蛊毒发作之事不宜张扬。否则,父皇会怪罪你的。”
“可是治病重要。再说,宫里御医多......”
司陌邯头上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来:“这蛊毒他们若是能解,我何至于等到你的出现?快走!”
沈峤一咬牙,搀扶着他站起身来,吃力地往宫外走。暗自后悔,自己适才不应当跟他耍小脾气的。
否则,也不会这样快就发作。
司陌邯将身体的一半重量全都靠在沈峤的身上,两人手挽手,外人看起来,亲密极了,惹得宫里许多宫女与太监全都纷纷侧脸。
两人走得极慢,似乎是闲庭信步一般,其实一步一挨,每一步,似乎都踏在了沈峤的心坎儿上。
这条路,沈峤也第一次觉得,竟然这样漫长。
终于搀扶着司陌邯出了皇宫,车夫就候在宫外,见到二人出来,立即驱车上前。
沈峤压低了声音,吩咐车夫帮她搀扶着司陌邯上车,车帘撂下,司陌邯便再也顶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血迹洒落在衣服前襟之上,司陌邯紧靠车壁,一手捂着心口,紧咬牙关,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沈峤大惊失色:“你现在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