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囔了一声什么,然后从殷衢的怀中滚出,殷衢放开了手。
他披衣起身,走到了窗边。
……林斐能力卓然,虽然暂时会让军中不服,可是一段时候过后,若给他机会,说不定能成功平反。
……辽王不过是乌合之众,何必如此严阵以待。
……
殷衢看着月光下的雨幕,忽然间惊起了一身的汗。
他在做什么?
后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殷明鸾披衣做了起来,轻声唤道:“哥哥在犹豫吗?”
“哥哥糊涂啊,”殷明鸾轻轻地说,“若是哥哥选择留下,兵败之际,我和乞巧儿还能自处吗?”
她看着殷衢的背影微微僵硬,笑着说道:“明鸾不想成为哥哥的弱点。”
殷衢蓦地转身,看着殷明鸾眼中有极温柔的光。
殷衢像是被扔进了熔炉中,受到了无尽的拷问,他从未怀疑过他是否堪为人君。
到今日,他才知道,没有人是天生的帝王,从前的他从未遇到他的弱点。
殷明鸾被他哄着重新睡了,殷衢开始思索。
到了天光乍现,他已然下定了决心。
清晨,殷明鸾微微睁开眼,却觉得屋中光色谣言,她睁眼一看,殷衢全身甲胄,坐在她的床边。
殷明鸾露出笑:“哥哥。”
殷衢说道:“你说得对,若是不堪为帝王,如何能庇护妻儿。”
殷明鸾点头:“哥哥是天子,是天地决定的。”
殷衢握住了殷明鸾的手,他身上的臂鞲冰冷,让殷明鸾一个激灵,却更紧地回握。
殷衢说道:“明鸾,照顾好自己,等朕回来。”
张福山已经赶过来,躲在门外打算催促。
天子御驾亲征,出军之前要选定吉日祭祀,因为殷衢想在宫中多照看殷明鸾几日,因此,行程匆忙,皇后移居行宫后一日就要祭祀天地宗庙社稷。
没有想到临行前,竟然诊断出皇后怀了双生子,让殷衢耽搁了一晚上的功夫。
张福山估摸着时辰,正准备要出言催促,殷衢已经走了出来。
张福山松了一口气:“陛下,快些走吧。”
他看着殷衢,没有发现与往常有什么不同。
若是他晓得了殷衢差点准备留下不走了,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目瞪口呆和惊慌失措。
殷衢祭祀完毕,率领大军出征。
与此同时,辽军竟然攻克了数座城池,敌势汹汹。
许太后以身体不适为由,出宫幽居寺庙将养身体,却在十一月的某一天带领了许家的死士,拼死逃过了堵截,离开了上京。
辽王新近刚得了一座城池,此时的他已经不再忧虑,反而越发觉得自己是天命所归。
辽军入城,正在大肆劫掠,享受胜利之时,城中来了一位稀奇的客人。
辽王与诸将士在城中杀牛煮酒之际,一中年妇人满面风霜,略微有些颓败之色:“辽王,好久不见。”
辽王惊诧到手中的炙肉都快掉下来了:“太后?”
许太后露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却没有多少高兴,她揭下了斗篷上的帽子,说道:“哀家是过来帮你的。”
辽王眯了眯眼,却哈哈大笑:“太后娘娘,本王直率,就不兜圈子了,恕本王直言,许氏已被抄家,或被斩首,或被流放,或入奴籍,如今,太后还能帮本王?”
辽王不信许太后能起到什么作用,他如今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看见许太后来,只以为许太后要在他的胜利之上分一杯羹。
辽王身后的谋士听到辽王这样一眼,脸色有些垮,他清了清嗓子,悄悄对辽王说道:“王爷,我们此行是大义,但是百姓却不晓得,未免对我们有诸多误解,有太后娘娘,相信会消除百姓的一些误解。”
辽王听了默不作声半晌。
许太后被辽王下了面子,本来神色剧变,这下子也缓和了神色。
她笑道:“正是,当今天子忤逆不孝,不堪为人君,世宗陛下子嗣不丰,除此之外,便无旁人,自古就有兄终弟及一说,辽王殿下才是正统。”
辽王爽朗大笑:“有理,有理。”
十二月。
许太后出现在辽王军中,发懿旨废皇帝。
她斥责当今皇帝忤逆不孝,残忍暴戾,以至灭许氏一族,她还捏造殷衢的身世,将宫闱内皇嗣血脉混乱的传闻弄到了殷衢头上,说殷衢非世宗之子。
许太后要立辽王为新帝。
一时间,北地辽军军心大定,而守关的官员们就开始心神不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