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晋闹的那些事情,到底是不能搬到台面上来训斥的。事关皇家颜面,如果摊开来惩处,简直就是把八阿哥家和十阿哥家的那点儿破事扔到众人面前来细说了。
皇家丢不起这个人。
不过,该训诫的也丝毫都不能手软。
十阿哥和十福晋大婚期间,在京的兄弟姐妹们几乎都参加了,连同福晋驸马们也都进宫来热闹热闹,唯独缺了一个人,八福晋。
这是康熙帝下的命令。
旁的皇家人都在宫里热热闹闹欢天喜地庆祝十阿哥的大婚之喜,唯独八福晋一个人在自家奋笔疾书抄写女戒。而且还不许停,从和十福晋争吵的这天开始,一直抄到下个月的这一天,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一天都不能停歇。
她压根没机会偷懒。
每天晚上,太后的宁寿宫都会派了人前往八贝勒府邸,把当天八福晋抄写的女戒拿到宫里,先呈给太后看,查阅完毕,再拿到乾清宫请皇上御览。
随同数遍女戒一同拿去的,还有八福晋的“道歉书”。是写给十福晋的,每天一封,不重样儿。
这封信自然得送到十福晋那里去。
十福晋并不是矫情的性子。她看八福晋确实在认真写道歉书了,就也没就此事再多闹什么,大大方方接受了对方的歉意。
大婚这一天,宫里热闹极了。
出宫立府的阿哥们一大早就带着福晋们回到宫里。
这一天不同于平常。今天十阿哥为大,所以众人都是先去阿哥所给十阿哥道一声喜,而后再去给皇上和太后请安。
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十福晋是草原来的格格,是郡王之女,自然要在特殊的日子里对她特别地好一些。这样也对大清和蒙古的关系更有利。
今天开始,十福晋和十阿哥就是一家人了。对十阿哥好就等同于对十福晋好,都一样的。
托了十阿哥大婚的福,被“关”在乾清宫多日的太子,终于被“放”了出来。
因为只是禁足,并不是幽禁,所以太子一切都很好,精神也不错。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索额图死的那件事终究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怎么也没办法从心里拔出去。
太子走出乾清宫后,觉得皇宫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正好想走走,就来了十阿哥这儿给他道喜。
十阿哥把庶子送走后一直郁郁寡欢,即便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也着实高兴不起来。
更何况,把他这个私事讲出去的人是八福晋。
他敬重八哥,却实在不喜欢那八福晋做事儿的风格。
十阿哥最近常常想,倘若八侧福晋是正室,是他的八嫂,那该有多好。
为什么那交横跋扈的女的成了他八嫂?他八哥那么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怎么是八福晋那个骄纵女能配得上的?!
偏他娶地这个十福晋也不太好惹,即便不如八福晋那么骄横,那脾气也着实不小就是了。
十阿哥脸色灰败,饶是身上穿着喜服,脸上也丝毫不见喜色。
看到太子来了,十阿哥扯出一个笑容相迎:“……太子殿下。”
太子眼睛余光看到了梁九功也在,便抬手搭在十阿哥的肩膀上:“十弟怎么和哥哥那么生疏?哥哥不过几日没见你而已,你倒是连句‘哥哥’都不肯叫了。”
十阿哥心说自己以前好像也没有叫过太子‘哥哥’啊。
但是今天他心情不太好,索性按照太子所言,硬着头皮唤了一声:“二哥。”
“这就对了。”太子露出十分欣慰的笑容:“不满弟弟你说。当初二哥我娶妻的时候,也是紧张得很。十弟你听哥哥一句。草原上的格格,人品一定是不错的。正妻理当如此,能够在后宅当得起大任。”
太子压低声音,小声嘀咕:“你想想看,蒙古格格再怎么不好,也比八福晋强了不少,不是吗?”
他在乾清宫那么久,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做派。八福晋在十福晋跟前做的那些事儿,他自然也是听说了的,这才有了现在的小声嘀咕。
十阿哥听了太子的话后,脸色顿变。
太子拍拍他的肩:“十弟你放宽心。草原格格可以担得起一府女主人的职责。你娶了她,就算比上不足,但是比下却绰绰有余。”
言外之意,即便十福晋不一定是最好的,却比最差的那个八福晋要强了不少。
十阿哥喃喃道:“可我那个庶子……”
“十福晋心善,没想过怎么对付这个孩子,只想着把他送走而已,已经默许了好好把他养大,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太子笑道:“她既然心善,那你们夫妻就能和睦相处。你的庶子也能健康长大。”
十阿哥想问题的方式很简单。
之前是因为惦记着被送到庄子上的儿子,所以心里难受得很,对十福晋多有怨言,甚至一想到要娶她就恶心得不行,连个笑容都挤不出来。
现在听了太子的一番话后,他豁然开朗,觉得十福晋确实是个好的,这就开心得笑了起来。
十阿哥开始兴致勃勃地招待着亲人和宾客们。
梁九功把自己所见所闻禀与了康熙帝。
康熙帝觉得太子做的这件事情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