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徒手能捏碎杯子的美人,绝对和他心目中的温柔美人不是一挡的!方景铄站了起来,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
按理他堂堂大老爷们不该怵一个姑娘家,他还自幼习武,可只要一想到枕边美人有怪力,一伸手就能掐爆你,他觉得是男人都会怕!
梓妤丝毫不在意他的疏远和警惕,捏了杯子,她心中堵着的气排解不少,也站起身朝身后面无表情的绿茵要帷帽。
要戴帷帽时,她又笑笑,和方景铄说:“我自认不是世子的良配,实在受不起长公主殿下的怜爱。世子家去后可与你的父亲母亲表明态度,我想长公主殿下那边会再慎重考虑。”
方景铄在那里点头如捣蒜。梓妤再度朝他笑,又恢复刚才那个无害的明艳女子,细声细气地说:“那今天的事情......”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方景铄说着觉得不郑重似的,还拍了拍胸脯,“今儿本就是我唐突,姑娘真诚相待,我堂堂爷们断不能再去做小人之事。”
梓妤终于真心地笑了出声,其实卫国公世子还是一个蛮有趣的人,可惜......她不能嫁。
她眼波盈盈,方景铄看得心中一痛,好好的美人儿啊,怎么就被那怪力给毁了!
梓妤就此准备离开,绿茵此时却紧张地护到她跟前,还来不及多想,她就听到有人大喝一声‘狗贼’,接下来是刀剑出鞘的轻吟。
下刻嘭的一声巨响,关得好好的门被撞得四分五裂,碎木灰尘的飞扬中,一个身前有着血洞的人已经跌在她脚边。
绿茵忙拉着自家姑娘飞快后退,门口刀光剑影,许嘉玄一人对数人,兵刃相碰的刺耳身不绝。
方景铄愣了一下,当即抬脚将屋子里的人再踹飞砸外头,紧接着飞身上前替许嘉玄化解身后的危机。
此时又有人破防,已经一脚踏入屋子,许嘉玄忙挥剑将人又逼退出去,把门守得严严实实。
上头的动静惊动大堂,陈家护卫纷纷变了脸色冲上楼。
梓妤被绿茵挡在身后,脸上并没有惊慌,还好奇探头看门外打斗情况。只见一身玄色的许嘉玄挽了个剑花,架住刁钻袭向自己的寒刃,他手中的剑便顺着对方刀刃利落又快速推向前,划拉出一道星火,亦在对方喉咙划出一道血痕。
喷射的血液溅了几滴在他脸颊上。
陈家护卫正好涌上来,看着打斗神色变了变,领头的认出许嘉玄和方景铄,迟疑了片刻说:“帮忙!”
那些歹徒见有人从后头围攻过来,一咬牙慌乱地说:“撤!”居然从二楼就往下跳,把大堂的客人吓得跑个精光!
狭窄的走道里都是血腥气,陈家护卫也看到了屋里的梓妤,忙上前将她围得严严实实,仍执刀警惕四周。
“姑娘可有伤着?!”领头的护卫担忧地打量她。
梓妤缓缓摇头,见到许嘉玄和方景铄跟着走进来,抬袖去半遮住脸,那样子似乎是被吓着了。
方景铄见她动作却是嘴角一抽。刚才他无意间回头,明明见她伸着脖子看得津津有味。
许嘉玄并不知道这些,而是看着陈家护卫淡淡地说:“方才几位出手相帮,本使会如实呈报,此处为案发地,众位得先行离开。”
一番话说得无情无绪,但陈家护卫知道这是许嘉玄对他们陈家人算客气的一回。
梓妤当然听出他的避重就轻,隐去了几人刚刚见过面。她重新带好帷帽,把明艳的面容遮住,未发一言,随着开道的护卫下楼。
方景铄目送她窈窕的身影离开,想跟好友说什么的时候,余光扫到他右边袖子破了道口子,低呼一声:“嘉玄,你受伤了!”
许嘉玄低头,果然看到右胳膊被划了一刀,但伤口并不太深,此时血已经自己止住了。他并不在意,握着剑前去检查地上的四具尸首。
面容都十分陌生,再翻看他们的手掌,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
他蹲在地上想了片刻,站起身往下走。
方景铄忙跟上前,在他身后说:“这些人为什么刺杀你,是不是和先前王侍郎一案有关?陈家的表姑娘还真说对了,刚才说你有血光之灾来着,这就应了!”
许嘉玄没应声,掌柜的站在下头战战栗栗,他吩咐一声让别上二楼。
二楼的宾客早被吓得从另一处楼梯跑了,此时整个二楼的都空空荡荡的,出了人命,掌柜自然也不想去凑这热闹,连声应是。
许嘉玄走出酒楼,发现梓妤还没离开。她就站在街檐下,被陈家护卫围着,看样子应该是在等马车。
他察觉到她看了过来,很快又移开视线。方景铄追上他,自然也见到她还没走,迈大步的腿夹了夹变成小步,在许嘉玄耳边嘀咕:“话说,我觉得这个表姑娘是真点邪门,她养在道观里,是不是得了什么真传!”
说着,还朝他伤口戳了戳。
许嘉玄因为刺疼皱皱眉,原本止血的伤口又渗了红丝,一把就拍开他手:“邪不邪门,等你们亲事定了,你以后有得是时间跟她探讨。”
方景铄莫名地又想夹腿,讪讪地笑。
他可不敢娶,就算他敢娶,人姑娘也明显不想嫁他。
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