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轻时的命不好,才嫁到宁府三年就守了寡,好日子还没有过上一天,谁知道才成婚不久的儿子也得了疾病而亡。
那时候的宁府可真是悲惨啊,连身过冬的袄子都没有。
幸好周围的邻居们心善,帮了她们渡过难关。
从此之后,她牢记大家的恩情,一步一步,带着自己已经怀孕的儿媳妇最后成为了整个姜国首屈一指的大商户。
可惜的是,自己的孙儿出生百日,儿媳妇也去了。
老夫人从此以后吃斋念佛,任何善事都有她们宁府的名字,拉拉扯扯,才把宁南风拉扯大。
此时听得霍宴这些话,宁老夫人的脸上没有对自己孙儿的气愤。
而是看着眼前的霍宴冷笑一声。
她开口说话,声音清朗:“我们宁家堂堂正正的做生意,一辈子都没有做过一件坏事。我相信我的孙儿也同样不会去做那些让人不耻的事情。”
“不管太子如何说如何做,我只能说,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不管是对是错,都只能任人宰割。”
“我不愿任何一个人,我只怨老天不公。”
霍宴看向宁老夫人的眼中带着莫名其妙的笑意,果然不愧为姜国的传奇女子,一身傲骨真是让人恨不得把它立刻折断。
随即把头转开,声音轻飘飘地:“把他们都带下去,关进大牢等候再审。”
卫兵们凶神恶煞的应了一声:是,低着声音不耐烦叫嚷着把大家往大牢那边推。
角落里的温蕴几乎把死死握着的手掐出一个血洞。
宁府所有人都被带了下去,如今就只剩下霍宴无声无息的立在原地,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许久大步离去。
太子和宁府的人全部都走了。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人群也三三两两地离开,此处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起来。
温蕴的身影这时候才从墙后面走了出来。
宁府的规格很大,哪怕坐落在京都中心,却也是财大气粗。
隔着一世,温蕴站在府门前面的时候,眼底露出了浓浓的怀念之色。
他记得前世最后那一夜,宁府高高挂着的眉匾额已经被刀劈成两半,就那样掉在地上,无人多看一眼。
大门上全部都是刀痕,其中一扇受不了冲击,已经完全坍塌在了地面。
她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一切想,她不能再让今生的这些人和物再遭受一次那样的磨难。
霍宴既然这样想看见她,那她就去找他吧。
看一看到底他有什么花招要对付在自己身上,只要自己不死,那就还有逃
出去的希望。
反而,若自己不出现,那宁府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她的眼角闪过一丝水光,虽说不甘心,却也毫无办法。
这样想着,她的脚步不再犹豫,而是坚定异常的往皇宫那边走去。
她从怀中拿出帕子往脸上抹了抹。挽成一个揪的头发被她拔下了头上唯一的银簪子。
黑发如瀑布一般洒落在她的背后,整个人一瞬间就完全变了。
往回走的霍宴并没有回到东宫,而是直直站在皇城脚下,目光往远处眺望,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很有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一向阴沉的目光也略带几分期待,像是要见什么了不得的人一般。
他做出这样的事,不用想温蕴肯定是恨之入骨的。
但是他太想她了,想得睡不着,吃不下。想得恨不得傻杀了身边那些不顺眼之人。
他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若是再看不到温蕴这唯一的解药。他肯定会彻底的疯狂下去!
他这也算自救不是吗?
过了很久,也许也只过了一瞬,远处终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的眼中突然爆发了亮眼的光泽,他不会认错,那是他朝思梦想的女人来了。
他的猜测果
然没有错。
温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当真收到了消息。
也许当时她就在附近,也许是别人告诉她的。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能回来,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
远处的人影离他越来越近,她眼中的仇恨也越来越清晰。
霍宴却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他目光温柔,笑着走上前去,开口道:
“玩得可还开心?”
当她真的在玩?以为这样就能把事情揭过不提?
他就是想,她也不想。
温蕴的眼睛里已经结成了冰,她恨不得扑上去把他脸上的笑容撕裂。
可是不能。
她看着他忍耐地开口:“把人全部都放出来。”
霍宴:“哈哈”大笑起来:“蕴儿你放心,你回来了,他们当然就会安全回家。”
“有没有感到累?要不要我背你回东宫?”
看着眼前惺惺作态的人,温韵的心情更加阴沉。
她的脚步没有动,只道:“我要你现在把人放出来。”
霍宴幽深的眼神看着温蕴,许久才点了点头,朝后面的卫兵头子开口道:
“把刚刚抓到的那些宁府人全部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