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蕴一直没有开腔搭话,还是温楼见情况不对,开口说道:“竟然过来了,就在这里吃饭吧。”
“什么事,饭后再说。”
温夫人莫名松了一口气,也笑道:“大家都饿了,吃了饭再说也是好的。”
饭后并没有多热闹,几人也没有说什么话。
除了温楼与温夫人偶尔聊一聊,温蕴几乎没有开口,她像是在想着什么,微微垂着头,看着某一处发呆。
夜色渐深,眼见场面越来越尴尬,温楼叹息一声道:"蕴儿先和你娘回去,为父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
温蕴这次抬起了头,声音带笑的问:“爹爹要我去哪里?”
温楼不仅一顿,有些哭笑不得:“自然回自己院子歇息。”
“哪里是我的?”温蕴似笑非笑开口:“一个冷冰冰、空荡荡的地方,我不太认识。”
这话让温夫人瞬间瞪大了眼睛,似是终于想起来了什么。
她的神情开始变得慌张起来,声音也有些断断续续:“母亲明儿就把东西给你备好,蕴儿你今晚......"
"备好?母亲,我是客吗?"温蕴看向她,声音没有多大起伏,但却能听出她心中的难受:“让你如此匆匆忙忙的没有做好准备?”
温楼的神色沉了下来
,他原本提起的笔又放了下去,紧紧看向温夫人。
温蕴的目光算不是有多失望,她只是摇摇叹息一声:“不论何时何地,我总是那个需要退让、将就的。”
温夫人却开始掉起了眼泪,她的神情全是惊慌和迷茫。
奈何温蕴丝毫不可怜她,继续盯着她说道:“我以为我回来,所有人都是欢迎的。”
“但很显然并不是。”
“迎接我的,是小兰被拉扯住、侮辱着,去配马房里最低等、最恶心的仆从。”
“迎接我的,是满院子的空荡。连一件合身衣服换洗都没有的、像是被废弃了的院子。”
“这个温府,没有我存在过的痕迹吗?我算是您的女儿吗?”
她明明没有流泪,但是声声质问仍像重拳砸在人的心上,她看着温夫人眼带嘲笑:“这让我觉得,您其实不是我的母亲,你应该是莫蓁蓁的母亲才对。”
“没有一个母亲会这样对自己的亲生骨肉。”
“是我碍了你们母女的缘分吗?”
"不!"温夫人泪流满面、神色惊恐地看着她:“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我说错了?”温蕴疑惑道:“您名义上是我的母亲,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受委屈,理由就是因为我有母亲吗?”
“那若是这样,我可以说声不要吗?”
“你!”温夫人全身都在颤抖,她高举着的手一直在发抖,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力量。
可是依然让一直没有说话的温楼怒了。
他站起身喝道:“够了!”
够了!
为了这件事,温家有过太多的争吵。
明明是令人羡慕的一家,如今全部都是怨气十足!
温蕴笑道:“是够了。”
她的声音微微扬了起来,也变得冷冰冰的:“要么现在、立刻把我的东西还回来,要么,我搬出去住,碍不着你的眼。”
说罢,不顾江嬷嬷在一旁劝阻,竟然真的站起来往外走,高声让月痕备好马车等着了。
温夫人身体一晃几乎昏倒,要不是温楼立刻把人搂住,说不得真会摔出什么毛病来。
温蕴这一次毫无预兆、不留情面的出手,打的温夫人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她瘫倒在自己丈夫面前,声音哽咽,说出的话不成句。
“我......我不知道......蕴儿对我如此......大的怨气......”
“是我......错了。”
温楼的眼眶也已经红了起来,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温夫人问道:“你说要如何做?”
又定定看着她开口:
“你是她的娘,你应该保护她的。”
而不是一再要她懂事,要她听话、要她退让、要她原谅!
温夫人嘴角颤抖着,突然想起了在甄家时的事情来。
那会儿自己如何和她道歉,她的神色都表现的淡淡。后来自己承诺莫蓁蓁等她三年丧期满了时,就接回来的事情。
她甚至都没有质问过一句。
她是知晓自己又会把她抛弃吗?她是知晓自己的心又要偏了吗?
温夫人的觉得心已经碎了,她哀哀流了片刻的眼泪后才用力吸了一口气,胸膛里疼痛的要命,也让她清醒了过来。
她张开说话,声音里全是沙哑。
“嬷嬷......立刻让......蓁蓁......把东西还回来!”
......
此时的满香院内却被阴郁笼罩。
莫蓁蓁自在路上听得温蕴回来时,整个人就有些不太好了。
谁知道一回来就听到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被杖杀,这让莫蓁蓁一时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她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手段,是可以把温府后院掌控住的。
温夫人一向是个拎不清的,自己随便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