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蕴随着他的步伐跟着往前走了几步,轻声道:“嘉成公主虽说有些娇蛮,但心思单纯,望莲笙大人,大人有大量,万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这话让莲笙顿了脚步扭过了头。
温蕴和她只剩下不到三步距离,莲笙长腿跨到她面前,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莲笙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的怒气而变得缓慢了起来。
“温小姐以为,我对嘉成公主怎么样?”
他低头看他,声音也是很轻的,但是里面含着的冷意,让温蕴不由冷静下来。
她对上这双带着煞意的漂亮眼睛,声音不急不缓:“我以为,大人是想报复嘉成对你上次的侮辱。”
“难道不是吗?”
见温蕴年纪虽小,但那双沉静的眼睛却像是历经过万千风雨。
这想法让他不由低低笑了起来。
“温小姐,你很聪明。”
“但是这次错了。”
莲笙看着她:“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复嘉成公主。现在是,以后也是。”
这回答让温蕴微微瞪起了眼睛,但那表情却仍旧不肯相信。
莲笙却不再解释,抱着猫转身大步走开。
看着他带着大批太监消失不见,温蕴嘴角却渐渐露出一丝微笑来。
莲笙
的话别人没有听清,但是她却听得清楚。
现在是,以后也是。
却不说,以前是不是。
但至少,他的想法变了。
她也就彻底放下了心来。
小兰急急忙忙跑上前来小心扶着她:“小姐快点去歇息吧。”
歇着好,好好歇着。
她才能快点去做自己的事情。
......
三日后,当小兰往她头上倒下最后一桶冷水时,温蕴迷迷瞪瞪是被背着回去的。
第二日宫中就传来了温家小姐病危的消息。
太医摸着胡须摇摇头:“早几日还不是太严重的,怎么今日这脉象,不太妙啊。”
“开几副药先吊着命,赶快叫丞相来接人吧。”
说罢,叹出一口气,任小兰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也是无用,摆摆手离开了。
温蕴病重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莫名其妙得了寒症,药石无医。
温夫人急的当场就晕了过去,温宰相也到处寻找名医。
而温蕴却早在回来的那一刻就服了针对寒症的特效药。
晚上出了大汗,人也慢慢清醒了过来。
渐渐能看清床沿边静静坐着一个瘦高的人影。
是洛少渊。
竟然不知何时爬了温家的高墙,偷偷
进了她的房间内。
见他怔怔看着自己,却又连自己何时睁开眼睛都没有发现,这让温蕴心中又痛又酸。
她伸手盖在洛少渊垂在一侧的手掌上,才让洛少渊大梦初醒。
“你醒了。”声音嘶哑至极,让人忍不住心中一颤。
“洛哥哥......”她才开口,就被洛少渊轻轻按住了嘴巴:“别说话,让我抱抱吧。”
他俯下身子抱住了她,眼里不知何时聚起的眼泪很快就沾湿了温蕴肩上的衣服。
“小兰和我说了,可是我依然很难过。”他带着鼻音开口,声音里全是后怕:“哪怕你们早就有了对策,但世事无绝对,中途出了岔子,你的命就没了。”
这样普通的一个深夜,温蕴却觉得她得到了整个世界。
洛少渊的真心完全把她包围,他把他最柔软的一面敞开让温蕴感受。也让她知道,以后,必定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他了。
“对不起......”温蕴轻声开口:“也谢谢你。”
谢谢你相信我,毫不犹豫的一次一次原谅我的隐瞒。
窗外的月色很美,把温蕴的所有遗憾和难过都照的消散,她像一个真的少女般,娇羞又带着期待开口:“明日,你来
我家议亲吧。”
抱住温蕴的双手紧了紧,他“嗯”了一声:“我定会用我此生最大的诚意,让伯父伯母同意的。”
温蕴静静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一向是让人心中满意的。”
洛少渊松开她时,还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是个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将军,怎么能像个孩子一般哭了呢?
此时他的所有伪装早就不见,独留下一个少年最真诚的心意。
真好啊,这一辈子,他们只属于彼此。
月色暗淡下去,太阳也从地面爬了起来。
床边早已经没有了洛少渊的身影,但一个晚上没有睡的温蕴却并不感到疲惫。
天亮了,洛家大门却有了不小的动静。
久不出门的洛老太君带着洛少渊亲自登上了温家大门。
温夫人哭得眼皮子还很肿,但却也不敢轻视,立刻出门来迎接了进去。
洛老太君不敢做大,毕竟是来替孙儿求亲的。
她笑呵呵牵起了温夫人的手,低声安慰几句,几人一同进了门。
随后洛家四郎不顾温家小姐濒临死亡,意无反顾求娶的事情很快发酵。
尤其又是洛老太君亲自来的,算得上真真正正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