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没用多久就传进了温府。
霜叶带着自家娘亲的血书击了衙门前面的鸣冤鼓。
这是近十年以来第一个敢击鼓的奴仆,史上有云,奴仆状告主家,是要受鞭责的。
若没有天大的冤屈,怎敢叛了主家自找死路?
霜叶的背受了十鞭,打的整个人浑浑噩噩,但她的声音却依然有力:“我要告程府外嫁女莫氏!仗着背靠温府,无视法律谋害我娘!”
“可怜我娘掏心掏肺伺候了她那么多年,除了随时挨打责罚不说,连口温饱的饭都没有吃的!”
“若不是好心人救助,她早就活活疼死在程府后门!”
莫夫人这个被告人有疾,当然不会出面。
出面的是程府的管家。
先是怒斥霜叶背主,又道她胡言乱语。
可是当她娘佝偻着背、骨瘦如材几乎爬到了衙门口时,先前还看戏的民众们愤怒了。
那些高官贵人,向来如此看不起他们这些人。
现在有人开头,自然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程府管家不敌,灰溜溜的回了程府。
知府大人不愿得罪程氏,当然,主要还是温家的原因。
此事被强行压了下来。
可是民间的闲话却更是传得如火如茶。
尤其
霜叶娘亲边哭边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和小腿。
大街上都在说着程府那个要死的归家女,这么喜欢作,怎地就不干脆死了呢?
甚至有人在程府后门放了一些难以描述的不洁之物。
耻辱,真是天大的耻辱!
程家当家人严厉的呵斥莫夫人:“没事找事!”
“多生事端!”
莫夫人当天晚上就不行了。
程家人心思重重看着她咽了气,这才轻轻吐了一口气出来。
没收一分银子收养了她们这么多年,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最后惹来一生骚。
死了好,死了好,一了百了,免得拖累程府。
现在可以举白旗派人往莫氏一族去了,也可以往温府那边去了。
正好能让所有人看看,他们的一言一行,是杀人刀!
......
莫夫人死了。
被告人既然死了,知府也就可以判了。
判霜叶娘脱离程家,判得补偿金五十两。
但却警告霜叶母女两,此事到此为止,不可以后再旧事重提。
霜叶拿着卖身契正痛哭的时候,满香院里也传来了嘶声裂肺的哭声。
莫蓁蓁状若癫狂,她废了爱着她的容嬷嬷,却连多呆一天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恨,比普通的恨
更为强烈,几乎让她当场崩溃。
而与温诺一同站在正和堂等着自己母亲安排的温蕴却显得平静而又淡定。
“真是活该!”温诺小声在温蕴耳边开口:“虽说一天内死了两个亲人,也完全不值得同情。”
但瞧着那表情,却仍旧有些唏嘘。
温蕴无奈笑了笑,自己哥哥一直是个心底善良而又温柔的人。
而作为莫夫人唯一的女儿,莫蓁蓁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被接走。
等把丧事办了,就要扶灵返乡。
温夫人红肿着眼睛检查了一遍她们的衣裳,带着人一刻不停往程府赶。
灵堂已经布置了起来,身着孝衣的莫蓁蓁呆呆愣愣跪在那里,双眼空洞无比,让人见之伤心。
温夫人流着眼泪把她拥在怀里,一直低声安抚着她。
“蓁蓁不怕,姨母还在呢。”
“等三年后,姨母亲自去把你接回来。”
莫蓁蓁就等着这句话。
她终于回抱住温夫人,嘶声竭力痛哭出声:“姨母!我舍不得母亲,我舍不得啊!”
温蕴看着她那模样,突然就记起了前世莫夫人死的时候。
她的病算不得急症。
那时候当着温夫人的面,大夫说的是还能活上几个月。
但实则
又活了三年。
眼看莫蓁蓁与异国皇子霍宴勾搭在了一起后,程府竟然在莫蓁蓁的指使下隐瞒了莫夫人油尽灯枯死亡的事实。
莫蓁蓁费尽心思和霍宴上了床,很快怀了孩子。
对于莫蓁蓁的楚楚可怜,温蕴显得强势了很多。
几番争吵,让霍宴下定决心把莫蓁蓁接到姜国,让温蕴无可奈何。
这事也是两个人决裂的开始。
那个时候,莫夫人的死讯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要么在热丧中成亲,要么立刻把野种打下去。
这在当时一心争夺皇位的霍宴眼中,结果不言而喻。
他留下了莫蓁蓁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把同样身怀身孕的温蕴留在了温府,尽管他不知晓当时的温蕴有孕,但他的所作所为也让整个温家对他恨之入骨。
温楼一怒之下派人追杀霍宴三十里,又厉声呵斥道:“我温楼除非死!要不然永世不让蕴儿嫁给你!”
温诺更是险些一剑把他斩于马下!若不是身后有侍卫相护,他不一定能逃得出夜国地界。
疯狂的仇恨之火终于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