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太监低声道:“是皇后亲自给公主做的珍珠丝带弄丢了,怕皇后责问,这才特意吩咐大家小心一点,不要给别人察觉了。”
那人理解地点点头,又问了一句:“是掉在了什么地方?我也去寻寻。”
“鲤鱼池。”
得到想要的消息,那人感激地抱了抱拳,左右看了几眼才匆匆忙忙的离去。
殿内,温蕴站在窗户后面若有所思,如果没有看错,那人上回还在找猫的队伍里。
是太子的人。
安排得没有多用心,不过是欺负嘉成公主还小罢了。
掉了几天的珍珠丝带不可能还能找得回来,大家忙到天色渐晚也还是一无所获。
嘉成公主从中宫回来后听到消息就气急败坏,罚了众人跪在院子里许久,后来在温蕴和甄灵茹的劝说下才作罢。
东宫内。
太子把手中又脏又湿的珍珠丝带随意地扔在了地面。
跪在地面的太监道:“就在鲤鱼池附近的草丛内找到的,找到的时候就这么脏了。”
他把头微微抬起来一些,竟是早上和守门太监说话的那个人。
此时他脸上收了狗腿的笑,一张脸变得平缓起来:“公主身边的其他人也在寻找,奴才不敢耽
搁,便没有多做清理。”
太子原本在听到御花园假山后面有人停留过就觉得大事不好,特意过去看了一眼。
能躲在这里玩的人,太子第一个就想到了嘉成。
所以那日去中宫时,才忍不住打量起她。
本来是准备立刻行动起来的,却发生了三皇子被害的事情。
他不敢多做动作,生怕被人误会和三皇子被杀案有关。
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但今天的事情却又明白地告诉他,嘉成那日去了鲤鱼池。
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让他不由恼怒的一脚把身旁的凳子踹开,起身用力扯了扯领口,大步往后殿走去。
书房内,太子伸手按在书架上的狮子香炉的脑袋上,身后的墙壁便开了一个洞,里面的楼梯蜿蜒朝下。
他一撩衣袍,大步走进了被两旁烛火照的明晃晃的内部。
这是太子的私牢。
里面关的不是那些犯了错误的囚犯,而是一个个不过十三到十六的少年。
他们身上带有伤痕,身体也瘦弱不堪。却无一人不是姿色上乘,面容俊美。
他们脸上或麻木或愤怒或不甘。
见着太子出现,皆惊恐不安地往后面的黑暗处退去。如此明目张胆的厌
恶,这让太子脸色越发阴沉起来。
却在这时,最里面的牢房内,一人突然从暗地里冲了出来。
他握着铁栏的手指指骨分明,一双眼睛在黑暗里栩栩生辉。
他殷勤地看着巡视的太子,脸上的沾污完全没有把他的容色磨去一分。
“奴才莲笙,自愿伺候贵人。”
太子的目光透过铁栏落在那张脸上。
眼睛一亮。
完美啊完美!
他上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仔细打量。
菱形脸庞,雌雄莫辨的五官,姿色竟隐隐比霍宴更上一层。
太子觉得自己心跳得快了一点,每次想起霍宴那无人能及的身体,他就觉得欲火焚身。
他细细抚摸着跪在自己身前少年的脸颊,终于满意开口:“你叫莲笙?”
少年笑了起来,看着太子温顺地点了点头。
太子不由哈哈大笑:“就你了!”
人被带了出来,莲笙看着瘦弱,但身量不矮,十五六岁的样子,走起路来也摇曳身姿。
暴躁烦闷的心像被羽毛轻扫过,带起阵阵酥麻。
太子面色不显,但眼底却泛起情、欲,头也不回吩咐一侧的侍卫:“洗干净了,晚上送过来。”
再深深地看了一眼莲笙,先一步离开了
此地。
“跟我来。”侍卫开口说话,神情倨傲不客气地看向眼前的少年。
少年眼色含媚,朝他淡淡瞥了一眼,竟也一时晃花了那侍卫的眼。
那侍卫脸色一变,低头骂了声:“妖孽。”哪里还敢再看,大步往前去了。
被关着的少年们终于再次露出了脸,他们沉默地看着这个自荐枕席的少年,眼中露出一丝怜悯。
少年也不介意,朝身后众人看了一眼,眼中的情绪无人可知,很快整理好衣袍跟着往外走。
……
从中宫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温蕴四人行走在幽静的宫道上,总觉得暗地里有双眼睛在看着她们。
小兰手中的宫灯不是太大,只能照亮眼前这方寸之地。
突然听得一声猫叫,一侧窜出了那只黑白色的大猫,它站在宫墙上,两只眼睛闪着绿色的莹光。
大家被骤然吓了一跳,但也很快安心下来。
是只猫,不是其他脏东西。
温蕴好奇地看了一眼,平日里身后的太监们都不见了踪影,看来这猫是偷偷跑了出来。
大猫也看过来,竟跟着她们在宫墙上移动。
秋水低声开口:“要不要奴婢去把它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