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石山城, 牧家后山。
蜿蜒的山脊在云海中若隐若现,断崖之上坐着一名尚且稚嫩的少年,他双腿盘坐着, 双手摆奇异的印记, 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呼进形成完美的闭环, 息循环,有浅淡的白色流顺着这种循环进入身体里。
那股淡淡的白色流, 便是这个世界极其重要的东西:灵。
这个世界是修真者的世界, 每个人生成长到十二岁以后,便会测灵根,灵根的好坏, 决了修炼的长远, 若是没有灵根, 那便如同废人。
拥有灵根且学习了功法的人便能从地吸收灵淬炼自身, 修炼分境界, 从最低级的练开始,一共有练、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大乘七个境界阶段。
其中这七个境界, 有分初中高三阶。
除了修真者自身的实力,他们学习的功法也分好坏,按照品级的划分,功法被分下品、中品、上品以及品。
品功法已经是失传的状态了, 百年没有现,以在这片九重大陆,最顶级的功法便是上品。
功法的好坏决了在同等阶的情况下, 谁更容易胜一筹,尤其是好的功法有时候能让修真者越级杀敌。
修炼, 在九重大陆的重要性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人可以不吃不喝不睡,但不能不修炼。
坐在崖边盘腿修炼的少年,也是千千万万的修真者当中的一员,这说也许有不准确,因少年不过练初级,有踏进筑基,才算进入修炼的大门,才能真正的被称修真者。
躲在这里修炼的少年脸庞稚嫩,约莫十五岁,白皙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可爱的脸板着,眉头紧锁。
突然,他睁开眼,感受到空空如也丝毫灵都没有的体内,少年稚嫩的脸庞猛然浮现了一抹怒,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又一次,又一次他体内刚刚转化的灵消失了,这一幕在这三年里已经发生了无数次。
拳头的捏在一起,少年的牙关咬紧,半响后,又颓然的松开。
苦笑着摇了摇头,早就该习惯了不是吗,这三年以来,他还在期望什。
这样安慰着自己,少年却一拳打在了旁边的树干上,树干轻微摇晃,落下的树叶被来者踩在脚下,“二少爷,族长请你去前厅一趟。”
少年也就是二少爷,牧景酌,在牧家嫡系当中排行老二,他头上还有一个哥哥和他关系客有余亲近不足,在外历练,常年见不到人。
躲到后山山崖还能被逮到,牧景酌应了一声:“哦。”
他揉了揉打树干打发红的手关节,对来这里找他的老管家说道:“走吧。”
老管家浑浊的眼睛看向他时有分怜悯也有分可惜,这位小少爷原本资卓绝,接触修炼不到一年便到了练高级,距离筑基差临门一脚,这样的赋,在整个泰石山城,不,在整个阿斯里迦帝国都绝无仅有。
可就是这样的才,却在一夜之突然浑身灵全无,境界也从练高级下跌到练初级,身体检查过,医者找过,典籍查过,找不来任何的原因。
最让人唏嘘的是,那资好像昙花一现,此后的三年,牧景酌一直便处在练初级,再无寸进。
从后山下来,一路上遇到不少牧家的人,每个人看向牧景酌的眼神都带着怜悯,嘲弄。
尤其是年龄不大的少男少女们,被牧景酌压在脚下一年,带给牧景酌的反扑却是三年以来无尽的嘲讽讥笑。
在这种庞大的家族里,资源有那多,每个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竞争关系,在牧景酌跌落神坛时会毫不犹豫的来踩上一脚。
哪怕不刻意去听,也能提到他们隐隐约约的讥笑声。
“这个废物,上次测境界是不是又是练初级,啧啧,我就说他一年过去还是在原地打转。”
“真是不知道在干什,好歹以前也是才,现在三年进不了一个小境界,就连练中级也到不了。”
“也是好命哦,谁叫族长是他父亲呢,不然早就被赶去了。”
这种走到哪跟到哪,要牧景酌现在人前,就像附骨之疽一般的讨论声嘲弄声,这三年来一直成牧景酌摆脱不了的漫长折磨。
一句句惋惜嘲弄轻叹讥讽都变成根根尖刺深深的扎进了少年心里,语言是利刃,三年足够让自信勃发的少年彻底改变。
因这,他才从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变成躲避在后山断崖上沉默寡言的性格。
三年来,牧景酌的境界没有任何提升,隐忍能力却强了很多,他目不斜视的跟着老管家身边朝着前厅走去,对这声音恍若未闻,是嘴角自嘲的笑意似乎更加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