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薇拉站起来的那个瞬间,刚刚还一脸严肃认真的琴整个人悚然一震,有些不可思议地瞪着薇拉,就好像见到了什么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怪物一般。
来到化妆间之后,薇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了片刻,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录音笔。
——出于职场习惯,从她面试格兰特.沃德开始,这支录音笔就一直属于开启状态。
薇拉把录音内容传输到手机,又通过邮件发给玛丽,忍着某种奇异的不适,问玛丽:
“第二个应试者……叫做琴.格雷的那个,她的面试回答你觉得怎么样?”
“……”
听完了录音的玛丽,发来了一串省略号。
“以我的眼光来看……那就是不及格。”
电话里,玛丽冷酷又客观地回答,“她的回答简直就是从谷歌里摘抄出来的模板,毫无自己独有的内容,从她的回答来看,我找不出任何优点。”
说着,玛丽带着一点儿不解地问:“……这种不专业的回答,连肯特那个实习生都不如,你到底是怎么让她进入面试这一轮的?她的履历造假了?”
更关键的是……连她都能看出琴.格雷的不足,像薇拉这种吹毛求疵的混蛋,到底为什么会在她回答完之后一副满意至极的语气的啊??
“……是吗?”
薇拉捏着手机,语气幽幽。
她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了几秒,才冷笑着道,
“真有意思——既然她回答得如此不专业,我的大脑为什么至今仍然在向我传达‘琴.格雷的回答无可挑剔’这样的讯息?”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薇拉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我的大脑对她的判断似乎并不被我个人的意志所左右,又或者说……我或许被人控制了?”
“——!???”
隔着电话,玛丽几乎破音的怒吼声一下子几乎冲破了薇拉的耳膜:
“薇拉.塞纳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接你!该死的——你要不要现在就联系那个谁?”
薇拉顿了顿,刚想说话,化妆间外就走来了一名服务生。
看见薇拉,这名女服务生连忙上前,一脸尴尬地道:
“塞纳女士,与您同来的那位小姐已经结账离开了——她请我替她向您表达歉意,还为您点了一份牛奶布丁。”
薇拉:“……………”
等到服务生离开,她在原地深呼吸了几个回合,这才问一直没挂电话的玛丽:
“你听见刚才有人对我说话吗?”
“……听见了,那是服务生?她在说那个可疑的琴.格雷离开了?”
玛丽一头雾水,“你不是听见她说话了吗?还问我干什么?”
“……”
薇拉暗暗叹了口气。
——当然是害怕面前这个女服务生也是大脑给出的错觉啊!
毕竟,以她现在的状态,怎么可能分得清真实还是虚假?
显然,玛丽也不指望薇拉能给她个解释,她急忙催促自家不省心的老板离开那家私人会所或者直接向正联求助。
“……这倒不用。”
薇拉显然没有再欠蝙蝠侠人情的打算,她在心中暗暗打算了一番,就再度坐回了自己原本的座位闭目养神,然后拿出耳机,把刚才自己和琴.格雷的对话又重新听了一遍。
对方的履历里既然写明了钻研过心理学,在心理学里,像这类强力的催眠手段倒也不是没有。
比如薇拉就认识一个叫做梅里特.奥斯本的家伙,那混蛋表面上是个街头魔术师,实际上却是一名资深的催眠大师。
除开梅里特之外,薇拉还曾经被一个叫做多姆.科布的商业-间-谍盯上,那家伙居然还能潜入她的梦境探索甲方的秘密!
拜这两人所赐,薇拉对于心理学总有一种诡异的推崇心态,了解也比较多,是以她非常清楚:深度的强力催眠大概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
果不其然的,在琴离开以后,薇拉坐在沙发里等了一阵子,再重新去听面试的录音时,对琴给出的答案的态度就完全恢复正常了。
和玛丽的感观一样,如果对方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使用催眠的手段,她是绝对不会对琴的面试表现满意的。
此时,距离琴.格雷离开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薇拉还没来得及好奇对方制造的催眠效果为什么能这么持-久,今天的第三位面试者就已经抵达了。
第三位面试者的名字叫做莎拉.卡特,和薇拉一样,这位卡特小姐也是法国人。
她先是就读于巴黎第七大学,后来又来美国读了Ed.D,从履历来看,和一开始的格兰特.沃德一样优秀,只不过,她的履历表上缺少照片。
薇拉其实并不在乎家庭教师的长相,况且一般来说,履历上没有照片的人大多都对自己的长相缺乏自信。
她都已经做好迎来一位“简爱小姐”的准备了,然而下一秒,这位莎拉.卡特小姐走进来的瞬间,饶是见多识广的薇拉都微微收缩了一下瞳孔。
……薇拉差点儿以为自己见到了希腊神话中的美杜莎。
酒红色的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