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放松,整个人压在顾楼吟身上。“别想了,”萧玉案道,“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想也没用。”为了安慰顾楼吟,萧玉案搬出了自己同样凄惨的身世和经历。“你看看我,无父无母这么多年,只剩下一个眼瞎自大,给我下蛊的哥哥……”
顾楼吟道:“别说了。”
萧玉案打了个哈欠,笑道:“我的意思是,我也没有因为这些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啊。你这个人,太死心眼了,应该向我学学。”
顾楼吟问:“你以为我在想什么。”
忙活了一整夜,萧玉案开始犯困了,眼皮直打架。“在……在想顾杭的事啊。”
顾楼吟微不可闻地叹了声,“萧玉案。”
“嗯?”
“名分。”
“哦对,我要给你一个名分。”萧玉案半眯着眼睛,声音越来越小,“你想要我怎么给你?唔……我挑个黄道吉日去向你爹提亲?”
顾楼吟愣了愣,垂首去看萧玉案。萧玉案气息平缓,眼睛闭着,似乎马上就要彻底睡过去。
顾楼吟放轻呼吸,拉上被子,盖在萧玉案身上。
窗外月光似轻纱薄雾,满月只差最后一角。
顾杭暂时留在了刑天宗,他把自己关在房中,闭门自守。玄乐宗已和云剑阁反目,表面上对云剑阁毕恭毕敬,暗中则在逐一试探其他被偷了魂魄的门派。其中不乏一些宗门,为顾杭马首是瞻,他们也不用在这些宗门上面浪费时间。萧渡的意思是,可以把魂魄归还给那些愿意归顺的宗门,至于剩下的魂魄,留在刑天宗手上也无妨。
萧玉案对此没有异议。现在刑天宗的事就交给萧渡操心,他要趁刑天宗和云剑阁的最后一战到来前,去一趟溧州。他将想法告诉萧渡,萧渡道:“阿玉再多留几日,过完冬至再走罢。”
萧玉案惊讶道:“冬至?”自从他成了刑天宗的少尊主,就开始了东奔西跑,居无定所的生活,完全没意识到一年马上要过去了。
萧渡笑道:“错过了七夕和中秋,阿玉留下陪我过个冬至好不好。”
“你好像很喜欢过节。”
“因为节是和家人一起过的。”
“家人”两个字让萧玉案有所触动。“好,我过完冬至再走。”
冬至的前一夜下了一整夜的雪。次日一早,孟迟给萧玉案送来了一套新衣,道:“这布料和样式都是尊主亲自挑选的,你换上试试。”
“冬至有穿新衣的习俗?”
“都说‘冬至大如年’,穿套新衣怎么了。”
萧渡挑选的衣裳过于金秀繁丽,里三层外三层,各种玉带宫绦,看得萧玉案眼花缭乱。孟迟替他穿好后,他感觉自己至少重了十斤,对着镜子哭笑不得:“这衣服怎么脱啊。”
孟迟笑道:“你不会脱,可以让别人帮你脱啊。”
萧玉案不觉得顾楼吟会脱这种衣服。
孟迟打量萧玉案,叹道:“你真的不是从话本里走出来的么。”
萧玉案谦虚道:“孟姐姐过誉了。”
孟迟想到一事,问:“今年的冬至正好是十五,你体内的合欢蛊……”
萧玉案道:“解药我随身带着,还能再用几个月。”
孟迟点点头,“那便好,但愿在解药用完之前,能找到新的无情华。”
萧玉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问:“我真的好看吗?”
孟迟有种窒息感,“……真的。”
萧玉案扬起唇角,“那我去给顾楼吟看看。”
孟迟表情微妙,“好看的样子想给顾公子看啊……你喜欢上他了?”
萧玉案不假思索道:“是啊。”
孟迟心思一向细腻,早就看出来萧玉案和顾楼吟之间不一般,但她没想到萧玉案承认得如此痛快。他这么痛快,反而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末了,她问:“尊主知道吗?”
萧玉案不以为意:“他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这是我自己的事。”
“那你预备怎么办。”
“预备……”萧玉案弯唇笑道,“给他一个名分。”
萧玉案找到顾楼吟时,沈扶归和蔡寻念也在。萧玉案笑道:“你们小两口也是来过节的么。”
蔡寻念看萧玉案看呆了眼,都忘了为“小两口”的说法害羞。沈扶归最先回过神,道:“你……你干嘛穿得这么隆重,要去相亲吗?”
萧玉案道:“你咋呼什么,我又不是穿给你看的。”他看向顾楼吟,问:“好看吗?”
顾楼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好看。”
蔡寻念道:“我和师兄是送武器来给青焰强化的——萧公子,你这身衣服在哪做的啊,我也想给师兄做一件。”
沈扶归连忙拒绝:“我可驾驭不了这种风格,我不要!”
萧玉案道:“这得问我哥,衣服是他选的。”
顾楼吟问:“会累么。”
“有一点点。”
“那下次还是别穿了。”
萧玉案笑道:“偶尔穿一次,天天穿成这样我也受不了。沈少宗主,蔡姑娘,今日是冬至,刑天宗晚上有宴席,你们回玄乐宗也来不及,不如就留下和我们一道过节吧。”
沈扶归征询师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