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身着绸缎长褂的老者神情威仪地坐在祖宗祠堂旁边的议事厅,腰背挺的直直的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拄着身前的拐杖。
气氛有些凝重,轻锁的眉头中看不出多少焦虑,反而是不容忤逆的倨傲和不耐烦。
一个二十出头的后生恭敬地门口进来,朝着众长辈团团躬了躬身说道:“众位叔公,我已经给土地婆的神位又敬奉了一次香火,按照您们吩咐,数量是上次的三倍。”
“嗯,”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左首位传来,“可有通报让她保佑我们轲家?”
“孙儿通报了,孙儿”
“要是这次还是不灵验的话,那就直接把那牌位也扔了吧。”
“老四家的,你怎么说话呢?头顶三尺有神明……”
“哼,我就是说给她听的。听到了最好。我们家的供奉可不是白吃的,吃了我们那么多的敬奉一点事情都不做,土地婆又怎样?”
“我觉得老四家的说的也不无道理,大哥,按照之前的事情来看,再下去的话可是轮到我们这一辈了,你难道一点也不着急吗?我听说你的大孙子去年才刚刚成亲,今年就等着四世同堂了啊……”
“是啊,为什么把那个没用的牌位扔了后出这么多事?难不成真的被里面的东西盯上了?”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都说了不可能是里面的东西,当年老祖宗为了让里面东西为我们所用,可是耗费了不少东西。再说了,我们不是已经请了好几个法师,都没发现有那些脏东西。所以绝对不可能是里面的出来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那现在究竟……”
“啊——噗通——”
就在这时,正在争论的众人突然被一声痛苦短促的叫声打断,紧接着一个老者捂着心口一头栽倒在地上。
刚才还威严的老神在在的族老团顿时一片混乱——终于轮到他们这一辈了?
话说这轲家不仅是附近地区的大族,还是有名的长寿族,据说轲家的男子基本上都要活上百岁。
而他们现在虽然看起来须发皆白,但也不过六十来岁,在普通人家这个年龄算很老了,可在他们看来自己还是壮年,还有四十年的大好光阴来享受。
至于死亡威胁嘛,他们并不觉得那啥土地婆敢不庇佑他们,在他们看来,其他偏神除非拿捏住其软肋才能控制为自己所用,但是土地婆却不一样,正神若是不保佑他们的话,那就不是正神!
能晓得这一层的也足以说明他们比普通人只知道对神明的敬畏懂得更多,但也只能说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正神的确有庇护天下苍生的职责,但前提是人家手里还有一部代表天地规则的“法典”——因果灵镜。
如果是涉及到因果的东西,人家可以选择救或者不救,救的话就把因果拦到神明自己身上,不救的话那就是顺应因果法则。
话归正题,且说从这一场混乱开始,又一轮的死亡阴云笼罩在轲家人头上。
…枔靖冷冷地矗立在祠堂上方,淡淡地看着一缕缕气息从那些人身上飘出。
而随着这里每一缕孽力气息飘出,那山沟里被困在破碎牌位里的阴魂的禁锢力量就减小一分。
枔靖淡淡瞟了一眼许愿录上不停冒出来轲家的许愿,还有后缀一长串的封印供品。
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呵,一个靠着阴魂而兴旺起来的家族,干了多少堕落事以为都可以推到阴魂身上,殊不知老天爷并没有把这笔帐给弄混。
如果他们还继续供奉着那个阴魂的话,或许他们还能继续苟延残喘个上百年,然后慢慢地没落,最后回归他们原本的样子。直到牌位里的阴魂也消散天地间,这一切或许就此掩藏在历史河流中了。
可是他们太自以为是太贪婪也太狠毒了,就这样还以为随便许诺一点供品就让一个正儿八经的正神完全听命于他们?
想什么呢?!
小辛也静静地站在枔靖身后,他本身对这种因果报应的事情没有任何想去干预想法,但是历经无数人世沧桑,包括他跟随了最久的那个人,好像在面对这些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抱着一颗悲悯的胸怀,以自己的力量去对抗这个在他看来非常残忍不公平的“报应”。
他至今还记得那人说过一句话:凭什么祖辈的恩怨要让后辈去承担。
现在,他从小土地身上找到了答案:凭什么只享受祖辈的荫庇却不承受祖辈的报应。
枔靖看着那些人将她的牌位也扔了出来,还用脚狠狠踩了几下,最后扔进茅坑里了。
小辛身体蓦地紧绷,这不仅仅是对神明的亵渎,而是极度的侮辱。
他忍不住问道:“掌柜,要不要我去……”
枔靖淡淡挥了下手制止他,道:“用不着。”
枔靖又补充了一句:“你把他们砸了土地神牌位的事情传出去了吧?”
小辛点头:“嗯,我说的是轲家因为砸了土地神神位,不敬土地神才被老天爷惩罚。”
说完有些不解地道:“掌柜,这样一来的话你不是就把这个锅背自己身上了吗?”这个名声一点也不好,把土地神慈爱形象全毁了。
枔靖道:“我要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