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温度不够!冷的!”
张奇没再继续捻动银针,而是将窗帘也拉了起来。
侧躺在床上的钱国忠,身前身后有许多银针,也不宜盖被,只能静等温度上升。
好在保姆间就有一个小太阳,钱芊芊回来的及时。
插上电,给钱国忠用上小太阳后,能明显看到钱国忠不于颤抖。
钱国忠也在这时,意识到刚才骂自己的年轻人,真是个医生,但骂人的话,肯定是收不回来了。
他便道:“你、你是位中医?”
张奇绕到床的这一侧,接过钱昌孺推来的椅子,往钱国忠面前一坐,颔首道:“有没有减轻你的痛苦?”
钱国忠点头。
张奇微笑道:“老爷子,刚才惹你生气,就为了激怒你,使你吐出那两口秽物,您可别往心里去,我真是治病!”
“是我、是我唐突了!”钱国忠也有些无地自容!
钱芊芊这时才惊讶道:“我心说张奇你刚才突然被人夺舍呢,跟你平时简直就是两个人,原来,你真在治病?这叫人生气,咋就治起病来了?中医不是说,人千万不要生气吗?所有的病,都是气上来的!你怎么……”
别说钱芊芊不懂,钱昌孺和钱国忠也懵!
上来就把人怼一顿的,除了傻子就是疯子!
但张奇显然二者都不是!
张奇微笑道:“中医说,过思伤脾,怒胜思,我进门时看到老爷子,有股气结在心口,便只能激怒他,让他自己通过怒气上升,把那秽物排出来,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你太对了!”
钱芊芊毫不客气地给张奇点了个赞!
“爸!你有救了啊!”钱昌孺立刻开心起来。
钱国忠看向张奇,“中医针灸能治我这病?”
“只用针灸当然不行,需要汤药!”张奇笑着提醒道:“病在腠理,汤熨之所及,在肌肤,针石之所及,在肠胃,火齐之所及,扁鹊这个故事,您肯定听说过吧?”
钱昌孺立刻道:“张奇!你快开药方,我现在就去抓药!”
张奇颔首。
“不急!”钱国忠制止后,说道:“非中药不可?”
张奇道:“您老是怕苦?”
钱国忠摇头道:“我不吃中药,倒不是因为苦,是因为……”
他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选择了说出来。
原来,早年间钱国忠并不是个反中医人士,甚至还经营过草药生意。
一次钱国忠的女儿和爱人同时发烧,他就用自己学到的皮毛中医知识,给两个人熬了一碗桂枝汤。
这碗汤喝下去,两个人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加重了。
等他把人送到医院时,两个人同时多脏器衰竭。
最后,调查出原因,才发现他贩卖的草药中,有未清除的农药残留。
一碗药,要了两个人的命!
从此,钱国忠就恨上了中药,觉得那就是骗人的玩意儿,而且,有些人为了所谓产量,还用农药杀虫,简直称得上丧心病狂。
自那以后,他就发誓再也不用中药。
张奇忽然有些理解钱国忠。
无论是谁碰到这样的事,都很难不受影响。
更何况是自己的至亲!
钱昌孺听完,从大局考虑出发,劝道:“爸!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爷爷!”钱芊芊也不想钱国忠因为那件事,而在这次丢掉性命!
人必竟要往前看才对!
钱国忠道:“如果只是针灸的话,我还能接受,如果是中药……我选择不治。”
张奇明白。
这是一种态度,哪怕知道自己可能会死。
但曾经钱国忠失去至亲时,跪在两人坟前的承诺,就算再过几十年,也难褪色!
从床头柜上的那个老式闹钟,就能看出一二!
他是一个长情的人!
张奇叹道:“只辅助以针刺,很难,很难!”
钱国忠便道:“那这可能就是我的命,我苟活这么多年,可能是他们都想我了,正好借这个机会下去团聚!”
“爸!”
“爷爷!”
钱国忠缓缓一抬手,“别再劝了,”看向张奇,“能让我临死前,别死的那么痛苦,就……拜托你了!”
“老爷子!山月集团正在被人狙击这事儿,您知道吗?”
“张奇!你不要乱说!”
钱昌孺赶紧打断张奇的话,不让他再说下去。
就连钱芊芊这会儿,也有些不站张奇,而是道:“没、没有的事儿,爷爷,真没有!”
钱国忠没看两人,而是盯着张奇,“跟国外实验室突然出事有关?”
听到这儿,张奇倒有些惊了。
钱国忠能从自己身边,推测到山月集团会发生什么,这份商业嗅觉,够牛的!
但他还不打算当着钱昌孺的面,跟钱国忠讨论七星会的事。
眼下,肯定不能让钱国忠倒下。
他见钱国忠面带愁容,忽然想到一种特殊的治疗手段,于是微笑道:“老爷子不吃物理中药,我能理解,但电子中药,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