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大臣们还以为谢骨这就是写着玩儿的,毕竟这位帝王随心所欲的事干了太多了,上一秒决定的下一秒说不定就愉快打脸。
最有力的例子不就是公子言?当初叫嚣着满门抄斩,结果隔天就把人公子言封了个贵妃。
帝王的心思,难猜哟。
但是等三天后一位从二品的官员在早朝上被当众拉下去斩了时,所有人才意识到——我去,陛下是在玩儿真的。
短短半个月时间,从早朝上拖下去的官员就不下十位,基本每天都会有新的官员被拖走,有的时候高峰能拖三个,民间的地下赌坊每天都在开盘,押明天会是哪位大人被拉下去——只不过这个赌坊也有谢骨的股份。
皇帝本人参与进去,要控制赔率赚上一笔那还不简单?
他现在就是在看下注情况决定第二天把谁拖下去了,控制着能让下注的人尝甜头,但自己才赚大头。
不过谢骨真正赚的可不是赌坊里的这点钱,他在乎的是那些倒下官员背后的钱和人脉。
这些拖下去的官员个个都是有着罪名实锤的,而且通常是为祸多年积累颇丰的那种,光是贪污受贿的金额就不小,背后能牵连出来的更有一大批利益相关者,属于拔萝卜带出一片泥的。
所以这些人通常有两个共同点。
一是有钱,他们贪污受贿,要么把钱藏起来要么花了,总归是有个去向,多年来府中财富相当惊人,所以谢骨直接把这些钱全都抄进国库,虽然不至于一下子填满,但总比最开始穷得响叮当要好太多了,而且国库的钱越多,谢骨的后续计划才越好进行。
不过谢骨这雁过拔毛的性格,光是把这些罪臣的家产充公显然是不够的,他可没那么好心穷了自己富了别人,所以这就牵涉到他看重的第二点了——人脉。
这些官员背后通常都有着错综复杂的利益网,牵涉到的不只是其他官员,还有商人,连带着工匠、农民等等,影响极其深远,拔走一个,这一张网就算是破了,后面连带着的这一串人都得遭殃,说不得就生活不下去了。
而谢骨也就是仗着自己是皇帝才敢随便乱来,若他只是个普通的大臣,估
计想要全部□□都难,但即便是皇帝,也不可能在这儿捅个窟窿就走了,否则窟窿大了以后,这个国家怕就得破洞了。
所以他直接让自己麾下那些产业补上了。
倒了一个官员,他只能从别的官员里挑一个出来补上,但官员背后牵连着的商家被抄了,留下的市场空白和人际往来就全由谢骨暗中控制的铺子接手了,就长远利益来看,明显比抄家要赚得多,而且面子上也好看,只要控制得宜,只会和百姓互惠互利。
所以谢骨是多方考虑后才会选定开刀对象。
不过谢骨对把哪些人拖下去有数,大臣们心里就很慌了。
都说水至清则无鱼,尤其是之前陛下那德行,清过头的都被砍了,现在还屹立在朝堂上的基本就没有一点儿荤都不沾的,再清白的也逃不过人情关系往来,要真有谁逮着什么把柄举报,谁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判啊!
半个月的时间,整个朝堂上都是风声鹤唳,谢骨颁发的圣旨上说可以直接上衙门告状,也可以私下里去找他派遣的使者,那些上官衙告状的自然全部都公开审理了,可私下里到底谁找了使者没人清楚,而这个使者到底是为了隐瞒那些告发者的身份,还是为了让谢骨编个理由随便罚人而设立的,也没人清楚。
而此时蒹葭殿内,公子言听着阿布的汇报,不禁眼中大放精芒:“好!”
他低低道了一声,心中激动无比,又赶紧向阿布确认:“你确定那老人的身份?而且耿阳当真被无罪释放了?”
阿布看一眼左右,确认没有旁的宫人在,当即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属下已经着人打听过了,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了这一点!另外耿汶山去疏通的环节,我们也找到了相关的证据,随时都可以闹大。”
公子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昏君果然是昏君,我还当他这一阵子突然整顿朝堂风气是醒悟了呢,但若真是能体察民情,岂会如今都还不知情?甚至还牵扯到了这位……我可真是撞了大运了。”
阿布低声问询道:“公子,既然如今我们证据都齐全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公子言道:“自然,他既‘不知’这耿汶山行径恶劣,那我们就让他知道
知道。”
阿布激动应道:“是!”随即就快步离开了殿内。
公子言见阿布离开,又翻起了手边的书卷,唇角还有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之前这昏君冷落了他,却也放松了蒹葭殿的人手,自然给了他更频繁联络外界的机会,如今阿布在殿里也无须隐藏太多,反倒是自如了。
而之前那耿阳当街杀人的消息就是这么传进公子言耳朵里来的。
耿阳是著名纨绔,公子言自然也是和他打过交道的,两个人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但耿阳的父亲耿汶山曾经深得昏君的宠信,耿阳还是耿汶山的独子,所以这纨绔也仗着父亲有昏君的庇护干了不少恶事,虽说从前没有杀过人,但现在不就做了吗?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公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