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儿子——。”
“叫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颜大爷在长子耳边低语道:“你还看不出来?能一夜之间使得数万扬州卫所将士都听从命令的,怎么可能是普通千户?”
宁瑾一愣,低头道:“是孩儿考虑不周,孩儿这就登船。”
颜大爷低声道:“去吧,世子爷若问起原因,你就说魏国公被刺,其余一概不知。”
“什么?魏国公被刺?!我——我怎么不知道?”宁瑾大惊。
颜大爷冷哼一声:“你还没到知道这些的时候,还不快去。”
宁瑾惊魂未定的上了小船,颜大爷暗道,自己也是刚刚得知这个震惊的消息,否则,他早就自己来了,怎么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派长子接船。
颜大爷命管家递上了自己的名帖,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就有军士来请颜大爷去港口临时搭建的军帐里见把杭州城弄得鸡飞狗跳的“千户大人”。
头戴乌纱帽,身穿藏香色飞鱼服、腰悬麒麟纹军牌、佩着三尺长剑的军官起身抱拳相迎道:“颜大人,别来无恙否?”
颜大爷微微一怔,他混迹官场多年,一眼就看出军官身上那套飞鱼服是圣上御赐的,腰间的麒麟军牌,可以调动整个卫所兵力……。
只是一瞬,颜大爷很快面色如常,道:“难怪连东平郡王世子的船都敢拦,也只有赫赫有名的永定侯府许三爷能有这个手笔。”
这位许三爷早先是以纨绔闻名京城,没有他不敢惹的祸,前两年从成都游学回来,一举中了秀才,却又扛起枪回到京卫指挥司、又在海船里狠狠捞了一笔,着实轰动了一阵,连皇上都屡屡召见他。
因得了圣眷,许三爷这两年在京卫指挥司混得春风得意,今年刚升了正四品指挥佥事,算是圣上身边的红人了。
许三叔嘻嘻一笑,请颜大爷上座,看茶,说道:“既然连颜大人都亲自来了,肯定是明白下官为何在扬州城布下天罗地网。”
难道魏国公被刺,惊动了千里之外的皇上?这位许三叔是封了密旨查案的?
颜大爷是中央六部户部直接下属的盐运司的官员,和军队达不上干系,他不便也不能过问此事,尤其是目前形势不明,不关己事,最好莫要掺和。
但是他闺女这几天就要出嫁,扬州城被这位“钦差”许三爷弄得全城戒严,前来贺喜的亲朋好友未免人人自危,好好的婚礼岂不就被毁了?
想到这里,颜大爷的语气一软,拱手道:“许三爷,二月初九我府里办喜事,不知可否赏脸去喝一杯喜酒?”
这意思,就是请许三叔给个面子了。
岂料许三爷面露难色,说道:“下官此次来扬州,是有命在身,办完差事就要即刻回京复命,也
不知初九那天还在不在此地。”
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推脱,等于什么也没说。
颜大爷很是火起,但正应了那句“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再说许三爷那身御赐的飞鱼服和麒麟金牌很有一股震慑力,所以颜大爷又是一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不难为许三爷了。只是现在我母亲和大舅子还在河港等待下船,我母亲年迈,还请许三爷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许三爷道:“只要我的人上船搜查完毕,大船马上就可以抛锚靠码头。”
你——!
颜大爷强忍住火气,说道:“我母亲年迈、还有几个年幼的侄女侄儿也跟在船上,妇孺之人最怕惊吓,还请许三爷通融通融。”
侄女?许三爷眯了眯眼睛,难道肥莲也来了?算了,戏演到这个份上,也够本了,再继续纠缠下去,这火候太过,恐怕会引人起疑。
许三爷做出很为难的样子,食指轻敲桌面,最后道:“颜大人和世子爷我是信的过的,只是——唉,这样吧,船上的大小主子和贴身的婢女可以先下船,但是船夫和次等的仆从、包括箱笼都要留在船上等我的军士搜完再走,以防逃犯浑水摸鱼逃脱,再说了,这样一来,也可以保证老夫人和世子爷的安全。”
看来只能如此了,先把人接到家里再说。颜大爷咬咬牙,道:“那就多谢许三爷了。”
许三爷亲自送了颜大爷出军帐,末了,回到座位开始发愣:也不知魏王在南京查的怎么样了,自己每天都要虚张声势演着正牌“钦差大臣”的戏码,以混淆潜伏在暗处对手的视听。
世代镇守应天府南京的魏国公被刺的消息八百里加急密报皇上,皇上连夜召见,秘密派了魏王和他即刻南下查案。
两人带着诸多大内密探秘密到了南京查案,好几条线索却指向刺客逃向不远的扬州,他们分析是疑兵之计,刺客应该还在南京城。
于是魏王和他商量着,兵分两路,魏王在暗,继续留在南京;他在明,以钦差大臣的名义,势必把扬州城的地皮掀起来以虚张声势,横竖他也有张扬跋扈的名声,这种高调也附和他的行事风格。
一个晚上控制扬州卫所,扬州全城戒严,扬州港来往船只几乎被掀翻了查。
恰好一大早东平郡王世子和颜家大船靠港,这两个都不好惹,可徐三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死硬扛着不让下船,目的是闹得全扬州城、乃至不远的南京城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