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就是拦在中间的绊脚石,只要踢开这个绊脚石,杨氏风风光光将青莲嫁入张家,青莲若想坐稳张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必须要依仗娘家,她又不像怡莲那样有个亲弟弟指望着,到时候,青莲就是杨氏的牵线木偶,要她向东,她就不敢指西。”
张嬷嬷低声道:“听说生下大老爷的田姨娘,就是在大老爷十五岁中了秀才之后得了疯病死的,莫非——和五夫人一样,去母留子?”
“三十多年前的老黄历了,谁能的清?”柳氏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有八分相信是颜老太太动的手。
听说田姨娘是得了疯病而亡,大老爷对此耿耿于怀,甚至借着大夫人的手屡次与老太太打擂台,可这又如何呢?生母已经死了,大老爷心里再不服,也要尊颜老太太为嫡母,听从老太太的安排……。
快到中午的时候,柳氏和张嬷嬷已经勾出了几个不妥当的丫鬟名单,讨论着怎么和老太太找个合适的理由,把这些人撵出去。
打听消息的丫鬟回来了,对着张嬷嬷耳语一番退下。
“替罪羊是谁?”柳氏问道。
“杨氏好毒的算计!一石二鸟!”张嬷嬷低喃道:“替罪羊是温姨娘!”
清晨事发后,颜姨娘和温姨娘合住的院子就被封闭起来,所有人不得外出,院门外一把大锁,只开了角门出入。
杨氏带着杨嬷嬷等人去了院子开审,丫鬟婆子妈妈们都跪地喊冤,杨氏命人堵了嘴,所有人先打十板子。
温姨娘身边的管事妈妈受不住刑,招供说昨天半夜被一阵低吵声惊醒,她起床偷偷去了院子瞧,见温姨娘和颜姨娘不知在吵什么,动起手来,推推搡搡中,温姨娘将颜姨娘推到井中!
她当场一声低呼,被温姨娘发现,温姨娘褪下手上的翡翠镯子塞给她,要她不要说出去,否则就要反口说是她推了颜姨娘下井。
管事妈妈将口供签字画押,还发誓若有胡说,天打雷劈。
温姨娘大呼冤枉,说那翡翠镯子已经丢失几日了,骂管事妈妈血口喷人,杨氏命人剥去温姨娘的衣衫,温姨娘身上果然有各种青紫淤痕和看似女人尖利指甲抓破的皮肤为证。
温姨娘哭诉说这是杨氏的杨嬷嬷昨日打的,可没有人替她作证。
杨氏大怒,说温姨娘胡乱攀咬,便命人掌嘴,二十板子下去,温姨娘掉了七颗牙齿,脸也被打烂了,根本无法说话。
最后,杨氏命人写了因口角两个姨娘厮打,温姨娘将颜姨娘推到井中的供词,两个粗实婆子将温姨娘的手往她血肉模糊的嘴上一抹,啪的一下盖在供词上,留下一个血手印。
下午的时候,杨氏拿着两张供词去了松鹤堂,说起了今早的悲剧,还抹了几把眼泪,说:“都是媳妇管教无方,致使房里妾室争风吃醋,弄出了人命,请母亲责罚。”
颜老太太一见供词上血淋淋的手印,就一把扔开,闭眼转动佛珠念佛,过了约半个时辰,当杨氏以为老太太睡过去了,打算离开时,颜老太太才开口说:“知道了,退下吧。”
“母亲,您看——。”杨氏还要说什么,却被颜老太太不耐烦的打断。
“我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颜老太太冷冷的扫了一眼杨氏,说:“今天是魏氏的阴生,你去佛堂烧一炷香,拜拜你姐姐。”
杨氏脸色一白,道:“是。”
杨氏走后,容嬷嬷进来,对着颜老太太耳语道:“都安排好了,那温姨娘早去了大半条命,能不能挺过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颜老太太问:“听涛阁那边呢?”
容嬷嬷回道:“都办妥当了。”
“嗯。”颜老太太点点头,说:“九丫头若回来了,你就叫她回自个院子里,这三天闭门谢客,不要出来——这孩子聪明,她知道该怎么做。”
“是。”
杨氏去了祠堂胡乱给魏氏上了一炷香,回到泰正院,不久,杨嬷嬷惶急来报,说:
“夫人,不好了,温姨娘被容嬷嬷带人抢走了,说是送到老太太的田庄里关起来。那颜姨娘的尸体,也被容嬷嬷抬走,用地窖的冰块镇着,说——说老太太说了,颜姨娘到底服侍五爷一场,等五爷下了衙门,好歹见上一面再入棺埋了。”
杨氏大怒:“废物!都是废物!我就去了半个时辰,就出这么大变故?!”
“还有——。”杨嬷嬷看着杨氏的脸色,咬牙道:“听涛阁那边,咱们安插的几个人全部被七夫人和容嬷嬷撵出来了,只有翠帛还留着。”
作者有话要说:颜老太太装念经半个时辰,还要杨氏去给魏氏上香,是在调虎离山。。。。
图1是睡莲抬头看时,冰冷的上弦月。
图2是睡莲的百合髻
图3是睡莲的凤穿牡丹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