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好过少年时曾经想过的未来生活的千倍万倍。
有些事情,看开了便好。
如今衣食无忧,四福晋一心向佛不着家,又并不是个苛刻吝啬的人,这样的主母已是难得的,虽然膝下空虚,但日后即便王府换了当家作主的人,即便为了个名声,还能亏待了一众庶母不成?
从前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如今看来,反而使那时的自己痴了。
想开来,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过日子,不说金尊玉贵也是锦衣玉食的,手头任一件衣裳拿出来已足够平常人家几个月甚至是一年的花销。
平日里的吃食也精致美味,哪里是未出阁时的日子能比得了的呢?
早该知足了,知足者方能常乐。
四福晋这次在通教寺中带着二格格持斋戒做早晚课,住了近十日,回来带着一身檀香,依旧是眉眼平和的样子。
正院上房中已少有华丽装饰了,此时屋内垂着一色的雨过天晴纱幔,紫檀木的家私透着庄重,一进屋便是淡淡的檀香气的,抬头见的是观音拈花一笑的图画,为当代佛家大能所作,胤禛送与四福晋的生辰之礼。
不论笔触如何,总归那慈悲之意却是铺了满纸,四福晋是极喜欢的,如今已在正堂悬挂了许久了。
四福晋穿着一身烟紫色的旗装,挽起来的两把头上插着一支沉香木簪,手上捻着念珠,看来分外的平和宁静。
众人请了安见过礼,一一落座,已有了格格名分的刘氏笑道:“不知福晋这一回在通教寺中斋戒,可有何收获?”
四福晋笑了:“有惠慈大师讲经,收获不小。”又道:“虽地方不如广济寺,却更能看出苦修之意,寺内众尼皆是洗衣做饭自食其力,这次带着芷儿去,又领着丫头婆子们,倒显得心不诚了。”
黄氏笑着开口:“诚与不诚本在人心,也在衬托。”
“这有理。”四福晋笑了:“我与庄亲王妃约好十八日一处往广济寺斋戒七日,倒也可少带两个人,开通智慧。”
宋舒予眉头轻挑:“心不是佛,智不是道,所追逐者为何还看本心,只是修行如何实在不是尘心如何能够断定的,福晋要少带下人过去显是修行诚恳是可以理解的,只是福晋一身所系皆是王府颜面,纵然少带婆妇,护卫也是万万少不得的,何况还带着个二格格,多带些护卫也放心。”
她摩挲着腕上的玉珠,竟是难得开口了。
只是实在不愿见二格格因名声有损闺中待嫁直到十**,才封了封号草草出嫁。
这既然是这世界的进程,却也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过是让德贵妃被宫嫔碎嘴多念叨两句,康熙盛怒罚了众人,显示了对德贵妃的宠爱,这反而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多嘴插上一句,天道还能为这个乖她不成?
“此言有理。”四福晋对此倒是颇为赞同,道:“是我着相了。”
刘氏又道:“早听闻广济寺寂通大师之名,不知妾身可有这个荣幸随着嫡福晋一道去,瞻仰瞻仰,听两卷佛经。”
“这有什么。”四福晋笑了,道:“不过是小事罢了,也不少你们两双筷子,只是本想着我不在家,你们能清闲清闲,你随我一道去,规矩可不多了?”
“能贴身侍奉福晋,妾身是很愿意的。”刘氏笑着道,言语恳切,不见有半分的不愿。
四福晋喝了口茶水,大抵自己信奉的宗教能让旁人也被吸引,对她来说是件极开心的事,当下便笑了,道:“那便整理行装吧,也没两日了,大后天便启程了,索性地方也不远,咱们娘儿三带着一对护卫和婆妇下人们走,庄亲王妃也不会介意这个的,她拜佛一贯都带着府内的一位庶福晋。”
“是,多谢福晋恩典。”刘氏喜不自胜地答应了,起身恭恭敬敬地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