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安得了青黛的指点, 果然在书房写了密密麻麻的两页纸,将自己的想法都写了出来,一手小字整齐, 青黛看了也不由咂舌:“我在你这个年纪, 字还没认全呢, 你却已经能够整齐的写出来了。”
宋舒予倒觉着没什么,自古至今, 世家贵族对于子弟的教育就非常严格,她作为长房嫡女, 也接受了最为严苛的教育, 君子六艺无一不通,打马京都靠的可不是绣花针和女四书,何况她自认对于蘅安已经放宽了许多要求。
故而她对蘅安的要求也难免严格了些,好在蘅安还算聪明, 倒也跟得上宋舒予的脚步, 不必以勤补拙, 胤禛也未曾觉着有什么,毕竟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甚至说还要比蘅安艰难些许。
蘅安得了夸奖, 笑眯眯地道:“都是额娘教的好。”又道:“那蘅儿便去正院找嫡额娘了。”
“去吧。”宋舒予一扬下巴, 然后又顿了顿, 摆手唤了雯霁来,道:“取那对粉玉芙蓉耳铛来,给大格格把耳朵上的换了。”
“是。”雯霁笑着应了, 面带恭敬地退了下去,蘅安也乖乖坐在那儿等着,没一会儿,雯霁已捧了一个小梅纹漆盘过来,上正有一个雕工精致的小红木盒并一块镶银嵌宝的西洋面镜。
雯霁就要亲自上前服侍,蘅安身边的婢女柔雁忙上前道:“不敢劳烦姑姑,让奴才来吧。”
一面说,一面小心打开了木盒,用里头的耳铛换了蘅安耳上戴着嵌了小米珠的银塞子,用面镜照着给蘅安看了,复才从袖中取了帕子出来小心将替换下来的包了,再收起来。
青黛笑着道:“柔雁也细心。”
“不敢当乌雅主儿夸奖。”柔雁忙道,一面侧身退下,等着蘅安告了退,才随着蘅安往正院去了。
正院那边,几个婆子正在当院里扫雪,见是蘅安来了,忙道:“公主怎这个时候来了?福晋午睡刚起,这就回了福晋去。”
一面说着,一个婆子就往上房门口去了,掀了厚厚的毡子门帘,冲里头说了两句,没一会儿,衣着整齐的常嬷嬷便走了出来,对着蘅安笑:“福晋才念叨公主呢,公主就来了,二格格也在里头呢,公主快进去吧。”
“嗯。”蘅安微微颔首,端的是一派的大气端庄,一面扶着柔雁的手慢慢往里头。
上房里燃的依旧是四福晋素来喜欢的百合宫香,常嬷嬷引着蘅安往西暖阁去了,四福晋正与二格格在炕上坐着,炕桌上摆着针线篓子,四福晋穿着家常旧衣裳,松松挽着两把头,手里攥着一把彩线和二格格说笑着。
见是蘅安进来,便笑道:“刚还和你二妹妹念叨你呢,你就来了。”一面指了指身边,道:“快来嫡额娘这儿坐,炕上暖和。”
“嗯。”蘅安笑着应了,在柔雁的服侍下解了外头的大斗篷,这才对四福晋见了礼,对着二格格微微点了点头,上前两步在四福晋身边坐了。
四福晋素喜清雅婉约的装饰,屋里也收拾的窗明几净亮亮堂堂,满屋垂着雨过天晴色的纱幔,家具是一色儿的上等紫檀木雕花,雅致又尊贵,此时炕桌上一只白玉美人觚里插着三两枝红梅花,更透着一股清香气,更给屋子添了两分生动的色彩。
四福晋揽着蘅安摸了摸,见身上还是热乎的,便笑道:“还是你小孩子火气旺,外头天儿那么冷,你身上还热乎乎的。”
蘅安笑着指了指柔雁手上捧着的斗篷,笑道:“这是玛嬷赐下的貂皮制成的斗篷,说是最暖和不过的,如今制了两件,还有一件是给二妹妹的,三两日便可得了,另外还有些上好的细绒,是蒙古那边送来的,听说小孩子怕寒,就让人给两位弟弟做了衣裳,这个费事些,还得些时日呢。”
“到底是你这个做姐姐的记挂着这群弟弟妹妹们,让人家的长姐再没有咱们蘅儿懂事心细的了。”四福晋笑着摸了摸蘅安的发,柔声道,心里眼里满是喜欢,心中也十分满意蘅安记挂着弘晖。
三人说笑两句,蘅安扯着四福晋的衣袖道:“如今蘅儿还有一事要求嫡额娘的。”
“什么事儿?说吧,嫡额娘还能不许不成?”四福晋笑着道。
蘅安从袖口取了写好的东西来,展开给四福晋看,一面笑道:“女儿上次往康亲王府上赴宴,和一群格格们约定好冬日里要做东道请一场宴,只是到今日都没定下来,也没什么头绪,便来求教嫡额娘了。”
“你这还是没什么头绪?那就再没有头绪的了。”四福晋伸手点了点头蘅安的额头,无奈摇头笑道,仔细看着蘅安写下来的东西,觉着到也有可取之处,虽有一两点不切实际的,但毕竟是第一次操办宴席,已可以看出来蘅安的天赋了。
当下命人撤了桌上的物件,取了纸笔来,拉着蘅安和芷安在身边,仔仔细细地指点了蘅安一番,又将自己办宴会的经验说了不少,这方便她并不吝啬,毕竟也如青黛所说的,这一场宴会,代表的是雍郡王府的脸面和下一代格格们的教养,马虎不得,办得好了,说出去也是她的脸面。
然后又问道:“可决定了要在哪里举办宴会?要不嫡额娘让人将府里的花园收拾出来?”
“不必了。”蘅安笑道:“小女孩儿家的宴会,叨扰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