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用温水漱一遍口。
然后坐在妆台前,整个屋里手最巧的雯霁小心地给她梳着头,她则闭着眼睛,任由其芳小心翼翼地给她在脸上涂好芦荟膏子,再敷上一层洁白的茉莉粉,最后用胭脂涂抹出淡淡的红晕,再抿一口口脂。
口脂的颜色本是大红的,轻轻抿一下的颜色并不浓厚,却是极好看的,宋舒予在这上面还算配合,故而其芳的工作还算顺利,等这些都完事儿了,雯霁已经以被锻炼出来的极快的速度用一支长玉簪为宋舒予挽好了发。
桌上的绒花一匣十二支,雯霁挑选了个颜色清雅好看的为宋舒予簪好,然后功成身退。
素绒面儿的绣花立领长袄下搭着一条深蓝色的绫裙,腰间一根玉色长绸松松系着,意兰左看看右看看,觉着没什么差错之后又取了一件略厚些玉色的披风来给宋舒予披上。
宋舒予好笑地拢了拢领口,披风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也还算温暖,阿染早在雯霁的吩咐下在门口摆了藤椅和藤条小几,藤椅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大毛毯子,看起来温暖极了。
她坐在藤椅上,身上披着的是刚开春儿时候穿的厚披风,身下是毛绒绒的大毛毯子,膝上还盖着一条毯子,整个看起来跟个球似的,温暖极了。
青黛和蘅安起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宋舒予深深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这个院子里最能睡的那个人了,已经可以退位让贤了,心里想着,一面也说了出来。
青黛此时已经穿着一身飘逸宽松的裙子出来的,一阵清风徐徐吹过,轻纱飘起,看起来甚是曼妙,可惜宋舒予并不懂得欣赏这种美,或者说是不会欣赏这位的美。
她不过转头抬眸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后回过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青黛微微有些泄气,撇了撇嘴,走到宋舒予旁边,在藤椅的扶手上轻轻坐下,一手轻轻在宋舒予的肩上摸着,凑在宋舒予耳边开口道:“昨儿晚上人家累了嘛,多睡一会儿怎么了?”
宋舒予纹丝不动,仍旧悠悠闲闲地坐在藤椅上看着书,颇为淡定地淡淡道:“若不是非要大半夜拉着蘅安起哄听故事,至于睡得那么晚吗?”
“臭舒予。”青黛伸出自己白嫩嫩的手指怼了怼宋舒予的胳膊,颇为幽怨地说道:“若不是你,我哪里会缠着人给讲故事呢?若是换个人,我惜得理他。”
一面说着话,蘅安也从里头走了出来,鹅黄色的袄裙搭配穿插了鹅黄丝带的丱发和尾巴上的小铃铛,看起来娇俏可人爱,可惜在座的两个对此却都是免疫了的,宋舒予放下手中的书卷,慢慢起身,仔细打量蘅安两眼,颇为铁石心肠地道:“还没到用早膳的时间,你先去写两篇字。”
“是。”蘅安抿了抿唇,然后乖巧地福身应了,纵然年龄还小,一举一动已经颇有大家风范,却更有几分天长日久沾染出来的风流气度,宋舒予眯眼看着她,就好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早膳是撒子、点心、小菜和温热的豆奶,豆奶的热度得益于暖壶里的热水,小菜都是很清淡的,点心的味道也很好,撒子更是香喷喷的,泡在豆奶的味道足够让人沉沦。
何况宋舒予并不挑剔,只是舌头太灵敏,更够吃出原材料的种种不足,其实只要是好吃的,过得去的,她都是能接受的。
也因此被青黛戏称为极挑剔也不挑的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