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礼物罗青山并未当回事,但薛祁接到却是一阵欣喜,面上也不似以往的冷脸。
其实不仅是他,大家一开始也没太当回事,给少帅送礼的多了,一个知州罢了,还不算什么。
但罗青山却记得清楚,他是中午饭前到的,也是中午将东西交给少帅,结果这衣物午饭后便上了少帅的身。
若问他们为何知道,他们也奇怪着呢!
说起来,夏日里,军中汉子时常光着膀子,少帅怕热,白日不爱出门,今日大中午的,少帅倒是少见的出了门。
而且,不光是出了门,还特意换了新衣裳,重新梳了发髻。
就连发髻上的簪子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众人掐指算算日子,寻思着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可少帅打扮的比平日还要精心,真是奇了怪了。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衣裳衬他,饰品也是,打量着少帅清俊的面庞,罗青山不禁出口夸赞道:“少帅这身衣裳真好看,特别衬您。”
他这话一说,忽然又想起少帅平时不喜旁人置喙他的外表,还想着自己要不要提前告饶。
但没等他开口,就见薛祁点了点头。
罗青山亲眼看见少帅嘴角勾了起来,似乎对他这句夸奖很是受用……
紧接着,没等他反应过来,薛祁又离开,往别处去了。
所到之处,夸赞声此起彼伏。
甭管是夸衣服也好,夸人也好,少帅今日心情肉眼可见的很好,乃至他离开之后,底下人还在议论。
“你们有没有发现,少帅今天心情挺好,竟然笑了。”
“那么明显,谁会看不出来?”
“那又是为何?”
“这有什么好问的?收了礼物当然心情好咯!二蛋儿你信不信,你送我身衣裳,我能乐一天。”一人故意打趣。
被唤作二蛋儿的士兵开口,不屑道:“切!谁稀罕你的笑,青楼卖笑的都不要你这样的,保不齐还要赔钱。”
几人咿咿呀呀的说着,打打闹闹,良久,才终于有人觉出其中的不对来。
说话的是位二十多岁的青年,比起其他人光着膀子,衣冠不整的模样,他倒是衣冠楚楚,面庞白净,眼神中还透着股精明:“你们这些人,不会真的以为少帅是因为一身衣裳才高兴吧!”
这人叫梁康,一个寻常的小兵。
“不然呢?”有人反问。
梁康先是白了他一眼,摆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才又解释道:“少帅今日反常的在中午出来,还弄这么一出,明摆着是出来显摆的。”
众人回过头来想想,这话说的倒也在理。
“不过少帅会做这种事?我怎么还是有些不信呢?”
不怪他们不信,薛少帅在他们眼中的形象便是如此,成天冷着一张脸,不假辞色,如今告诉他们少帅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确很难叫人相信。
梁康早知如此,便又举证:“你自己想想,上次陈都统派人送来一车珍宝,古玩字画,少帅都不为所动,凭这几套衣服就能博少帅一笑……”
后面的话他没细说,只咂了咂嘴:“啧啧!我看啊!不是衣服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他这么一说,几人倒是想起另一个事儿。
“唉!这衣裳谁送的来着?”
“我知道我知道,是罗将军帮忙带来的,至于那人……好像是三嘉宁郡新上任的知州,叫赵平安的。”
“原来是那位新任知州,我也听说了,那可是位少年英才,十五岁就中了状元。”
“嚯!这么年轻就能中状元,古往今来第一人。”
“……”
一群人说起新任知州赵平安,兴奋不已,分分钟就将他的基本情况拼凑了出来。
可他们这一说,梁康却想起另一个问题:“不对啊!”
“哪里不对?”众人问。
隐隐之中,几人竟将梁康当成他们中的智者,起码从头脑上来看,他们比不过梁康。
“你们不觉得有问题吗?咱们少帅收这赵大人的东西怎么这么高兴?”梁康道。
“还别说,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几人琢磨着,忽然有人出声:“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儿,以前我们村里就有个汉子,不爱去青楼楚馆,偏爱往那小倌儿馆里钻……”
有人不解:“小倌儿馆是什么?”
“咳咳!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场面凝滞了许久,才听见一人压低声音,小声道:“唉!你们说,咱们少帅不会是喜欢男的吧!”
“嘶——”
“这话可不敢乱说……”
“随口说说罢了。”
“此事不许外传,都听见了吗?”
梁康见着场面不对,急忙起身扭头就走,边走边道:“我什么都没听见,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我也没听见。”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