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安见这两父子的相处模式,不由得觉得有几分搞笑,主要还是魏昭这孩子讨喜,在外人跟前装的跟个小大人似的,在亲近人跟前就换个模样。
还有,敢这么惹他师傅的,只怕也就他这个当儿子的了。
三人就此事说道了几句,此间,魏昭各种好话说尽,想让赵平安把长生带进宫来陪他玩,赵平安没直接答应,只说尽力。
关于长生惹出来的麻烦,他回去还得跟他姐好好解释清楚,顺便也得把这教育教育,免得他再像上次一样胡来。
他算看出来了,这孩子别看只是个屁大点的小不点儿,平日里也不大说话,但内里还真就是个鬼灵精。
皮实的很。
没两日,赵平安动身前往鹿鸣郡,老太太大摆流水席,他这个东道主自然也要出面。
而此时,北疆,北大营这边,薛祁也得了京都送来的信。
她以指点案,神情淡然的看着手边的两封信,一封是赵平安写给她的,另一封是薛府的来信,多是帮他打听着京都的消息。
当然,这京都消息中也不免掺了某些人的信息,就比如薛祁摆在心尖尖上的那位姓赵的某人。
两地距离甚远,信息传递难免会有延迟,此时,他也是才知道赵平安得了状元,还废了裹脚这两件事罢了,对于前两日的风波并不清楚。
赵平安自己写的信内容比较含蓄,只说了自己做了两件小事,没有夸大,只是顺口提了一嘴,其中艰辛并未涉及,但薛府来信中对他此举颇为赞赏,甚至多加渲染。
一则是赵平安的消息他们本就在关注,二则,他这次做事的确让人出乎意料。
薛府都是薛家的亲信,忠心不二,自然是知道自己主子对赵平安的心思。
想看出这一点并不难,且不说每隔一段时日的信件交流要耗费多少人力,就是两人互通礼物的贵重程度也远非寻常,更别说他们少主还要他们配合,杜撰说薛家有个什么跟他们少主七八分像的远方表妹。
真是可笑,也不打听一下,他们薛家一脉单传,就剩薛祁一个女娃,还是个借男子之身行走在外的……
也就赵平安这傻小子肯信这种鬼话。
说实话,一开始知道少主的心思他们也觉得郁闷,倒不是别的,只是觉得这赵平安出身太低,配不上薛祁,出身普通,家世普通,顶多是脸和文采还算不错。
若是在寻常人看来,赵平安也还算是优秀,但以他们少主的条件,这样的小白脸一抓一大把,简直不要太多。
可这么接触下来,他们忽然觉得,不是赵平安不好,是他们眼拙,没早些识得这块蒙尘的璞玉。
不仅仅是状元名头给他带过来的加成,另外还有他这一段时间做出的这许多事,不管是想出改进兵粮的法子,还是制糖制冰,包括这些日子废除裹脚……
人品、胆色、勇气皆具。
虽然比不得他们少主,但与旁的男子比起来,赵平安还算是不错,勉勉强强能过得去他们这关。
更别说近几日这家伙又捣鼓出了一件能上天的物事。
当然,说明此事的信件还在路上。
众人心里都有杆秤,掂量的出好坏,久而久之这么接触下来,他们还是觉得:果然,少主就是少主,本事比他们强,眼光也比他们好。
看完了这两封信,薛祁唇角微微勾起,紧接着又着手处理起了别的事务,如今,军队里大大小小的事物有许多都需要她来决策,马虎不得。
晚上,薛祁照例带着几个下属例行会议,除了说起军队内的事宜,还说起隔壁郡里的治理问题。
隔壁的三嘉宁郡,距离此处仅有百里,是距离此处最近的一个郡,也是北疆极重要的一道防线。
说起三嘉宁郡也是巧合,是个将领先开的口,那将领生的高大威猛,一脸正气,眉目中还带着几分阳刚,几分坚毅。
“少帅,还有件事属下想讲,前几日,我手下的兵去三嘉宁护送粮草,正好碰到当地知州。”讲到这里,那将领话音一停,神情间也有几分难看。
“然后呢?”薛祁问他。
将领姓罗,名青山,只听到罗将领接着道:“您是没见,三嘉宁郡的那位知州三刀两面,拖着不想给兵粮,属下与他周旋许久才拿到粮草。”
薛祁点头,淡淡回道:“拿到就行,事关兵粮,最多拖两天,他不敢不给。”
“属下也知道,不过在三嘉宁待的那几日,属下见着当地百姓过的那叫一个苦不堪言,便使人悄悄打听了,原来是那知州一直鱼肉百姓,才闹的民怨沸腾。”
说到这里,罗青山神情激荡,恨不得手刃了那贪官一般,不过在薛祁面前,终究还是敛去了心中那几分不平。
但他这话也勾起旁人的话茬:“说起三嘉宁,属下也听说过,百姓的确是过的不太好。”
薛祁疑惑道:“无人去知府那告状?”
几人看着薛祁那副表情,知道他是平日不管外务,只得摇头,叹息道:“不是不告,是求告无门。”
又有人解释道:“越级上报本就不合法理,再加上知府知州沆瀣一气……”
“就是因为有官员罩着,又仗着北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