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是一同回去的,高小姐在月子房中听说此事时还特地派人来递了信儿,让李程文好好护着他,又给了赵平安写了一封手书,还叫人特地交代:若是有事,尽可以去找她那做言官的叔父,这心意赵平安也通通领受了。
走的时候一家人都出来送,看着赵平安,赵平悦还颇有些舍不得,她弟弟这一走恐怕要到过年才能回来,这就又是三个多月,好在这一次有她小舅跟着,受欺负倒是不至于。
二太太也嘱咐了姜鱼林许多,大抵是告诉他如何在官场过的风生水起,只不过其中有多少有用的就很难说了。
难得的是,在众人都围着赵平安和姜鱼林这两人的时候,边儿上的姜雨和赵康也说了几句话,两人扭扭捏捏的,姜二爷和二太太一心只放在了她儿子身上,倒是忽略了自己亲闺女。不过这场面却是被赵平安逮了个正着,他还瞧见两人互赠了东西,不过两人互送的具体是什么东西他倒是看不太清。
所以上了车以后赵平安还偏过头,怪声怪调的多问了一句:“我看刚才姜雨姐姐好像给了你什么东西?阿康,拿出来瞧瞧啊!”
赵康也没想到平安会这么直接的点名,所以这突然一问话倒是问的他满脸通红,到后来只能小声应道:“没什么,就是只香囊。”
“香囊?”
这一次出声的是姜鱼林,他会有此疑惑也不难猜,要知道这香囊可不是随意就能送人的,其中的含义可是大了去了,姜雨是他亲妹子,虽然平日里他更是忙于读书,时间并不充裕,但自己的亲妹子他自然还是关心的。
不过这两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熟识起来的,分明这两日他也没见赵康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怎么就送上香囊了呢?
赵平安原本问这话的时候只是想着调侃他两句罢了,全然忘记了旁边还有个姜鱼林,倒是他有些唐突了,不过赵康见姜鱼林说话也不避讳,而是光明正大的直接将那香囊拿了出来。
众人看着眼前这七扭八歪的香囊,先不说这做工,就连图案都要盯上许久才能分辨出绣的是什么,一眼就知是姜雨的手艺……
赵平安想起从前姜雨绣的那鬼娃娃,扯了扯嘴角,没想到这些年她这女红竟丝毫没有见长,连上头“岁寒三友”的图样也只能靠着轮廓才能分得出。
紧接着就见赵康垂眸,看着手里那枚不算精致的香囊一脸无辜说道:“姜雨小姐说这香囊她绣了许久,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不知从哪里去改,戴着又丢人,丢了也可惜,所以……就给我了。”
他不是姜家的奴才,就算是与赵平安也更像是一种雇佣关系,所以也不必在他们跟前自称是奴才,有时候为了恭敬些,也会自称是“小人”,但此处他并没有这么去称呼自己。
姜鱼林想着这的确是姜雨能够干出来的事,事关他妹妹,只凭一枚小小的香囊也没有旁的证据,确实不好去猜测什么,但赵康并不知他心中如何去想,只是接着解释道:“姜雨小姐这香囊原本是想绣给大少爷的,只是自知手艺不精便没有送出去,说起来,我也是沾了大少爷的光。”
他说这话本身就是想把这一关先过了,也让彼此有个台阶下,哪只听了这话,姜鱼林挑了挑眉,忽然伸出手从赵康手里接过了那香囊,有理有据的回道:“既然原本是绣给我的,那我还是自己收着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赵康的脸色,见他当时一愣,随后神色间还有些不愿,姜鱼林仿佛明白了什么,心头就是一堵。
这动静一旁的赵平安和李程文自然也都看在眼里,但李程文就更不会说什么,只有一个赵平安夹在中间,他瞧着这场面,分明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怕他俩起了冲突,还顺道出来圆了场。
只见他拍了拍姜鱼林的手,不经意的从他手里又将那香囊夺了回来,嗔怪道:“鱼林哥,你看这香囊的绣的这么差,说的好像给了你就能戴出去一样,这是姜雨姐姐给阿康的,回头等她技术练得纯熟了再让她给你绣一个不就是了。”
姜鱼林“……”
这是手艺不手艺的事情吗?女子绣的香囊代表的是什么含义他不信照片不明白,哪里是能够轻易许人的?
再者说,姜雨就算手艺再差也是他妹妹,瞧他这句句都是替赵康说话,这小子到底帮谁?
姜鱼林心中有气,偏生赵平安也是胆子大,一点也不给姜鱼林机会,说话间又把那香囊塞到了赵康怀里叫他好好收着,连姜鱼林那刺人的目光也都忽略了去。
赵康心中一阵感激!
有了此番争夺,路上的整个行程就在两人尴尬的氛围中度过,谁又能想到?今日的这场风波竟是因为一枚绣工极差的香囊所起?说起来人家都不带信的。
马车上的两个时辰,是赵康漫漫人生中所度过的最漫长的一段时光。
但姜鱼林到底还是心中有气,他在车上想了许多,幸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