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俱为一体,也许迟早有一天,糜国会灭亡,晋国也会灭亡,但只要华夏百姓都能成为一族,无分彼此,走上一条共同发展的道路,我便心满意足了。”
“这几日我便让人给子方些国书,让人给他送去,毕竟金银体系要尽量建立起来,这关系着今后几十年晋国的流通稳定和繁荣。”
糜夫人促狭道:“那夫君准备让哪个孩子过去?”
袁熙调笑道:“谁都可以,就夫人你的不行,毕竟将来有可能会联姻的。”
“不过我会给夫人和孩子找个好地方的。”
糜夫人摇头道:“不了,封什么王,提心吊胆的,还不如做个富家翁,不然掌着军权,自己担心,别人也担心。”
袁熙失笑道:“夫人倒是想得开。”
他压低声音,“要不再再生几个?”
糜夫人几乎是最早认识袁熙的女子之一,但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先前却一直没有怀上。
华佗诊断糜夫人本来身体就不易受孕,故一直吃药调理,加上袁熙征战四方,两人聚少离多,直到去岁,糜夫人才调理好身体诞下了子嗣。
糜夫人听到袁熙的话,俏脸微红,低下头嗯了一声,又连忙抬起头来看了看,忙道:“天还亮着呢。”
袁熙手已经开始不老实起来,“没事,这个时候了,谁会过来。”
却在此时,步练师端着茶碗进来,见到两人动作,连忙就要红着脸退出去,口中道:“是妾来的不巧了。”
袁熙站起身把她拉了回来,顺便把门关上,“不,你来得正好。”
一墙之隔的小院里面,伏寿正躺在梧桐树下的竹椅上乘凉,她脸上身上仍然插着不少金针,如今她治疗自己已经是颇为熟练,身体也恢复了不少,耳目也聪敏起来。
她听着隔厢隐隐约约传来的调笑声和喘息声,不由心里暗暗啐了一口,这晋王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荒淫无耻了!
她用力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些恼人的声响从耳朵里面驱赶出去,然而不知为何,她却不知不觉想到了自己当初嫁给刘协时候的景象。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对于自己能否成为皇后尚不知晓,更不会料到自己之后会卷入到惊涛骇浪中去,九死一生,差点被打的粉身碎骨。
她的思绪如潮水般涌来,陛下在许都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吗?
伏寿就这么静静躺着,带着夏日青草香气的暖风拂过来,将伏寿的衣摆轻轻撩动,阳光透过葱翠的梧桐树叶孔隙洒了下来,落在她的身上,明暗交错。
黄莺在枝丫间跳跃,清脆的鸣叫声仿如她初嫁刘协的欢笑,那个时候她尚能像鸟儿般盘旋起舞,但如今她却只能步履蹒跚,寿春和许都距离不到千里,但中间却仿佛横亘着千山万水,仿佛一辈子都走不到。
她不由泪流满面,陛下,今生妾还能与你相见吗?
袁熙在寿春多逗留了些时日,在此期间,许都发生的事情,终于是传了过来。
一时间袁熙领地内的官员纷纷上书庆贺,包括刘晔在内的寿春官员,更是纷纷登门,向袁熙道贺,袁熙见了众人,苦笑道:“这件事情也不过是天子向魏国最后的反击,我也只是被其利用和魏国死拼到底罢了,有那么值得高兴吗。”
刘晔等人却是神情激动,“大王,大王,这还不重要?”
“这可是大义名分,大汉天子亲口承认,亲口传承的名分啊!”
“从此之后,大王和吾等掾属官员,不再是天下人私下诟病的反贼,而是前汉天子金口玉言认定的禅让对象啊!”
“这是汉天子亲手把社稷交到了大王手中啊!”
“天子这一开口,等于是把魏王打成了篡汉的的王莽,而将汉晋变成了禅让的尧舜啊!”
袁熙苦笑起来,他突然发现有时候不管如何兵力强大,芸芸众生,果然还是看重名分的正当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