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收到城外传来的书信,打开来看完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凶虎竟然没有呆在寿春,而是亲自来到了曲阿?
他想要干什么?
吴景拿着信踱来踱去,他和外面的诸葛亮打交道半年了,对面断无理由用这种信骗自己,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
如今曲阿城里的兵士,从开战之初的近两万人,减少到了不到三千,还都是残兵败将,相反外面的袁熙军构筑的沿江水寨,就已经超过了万人,想要打城早就打了,何必这是个时候来用计?
他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无法,便拿着信来问吴夫人,彼时吴夫人正在和谢氏说着话,拿过吴景递过来的信,便即事态,差点把手里的茶水泼了。
她眉宇之间羞怒无比,最近这两年江东的事情实在让她心灰意冷,而且自己也算尽到了责任,但孙权已经长大,有了自己主意,吴夫人也无能为力,所以想着趁这个机会回江北算了。
她相信袁熙一定能从降书之中明白自己的意思,袁熙也果然如她所料领会了意思,但吴夫人万万没有想到,袁熙却是亲自过来了!
这不等于昭告天下人,公开自己和袁熙之间的关系?
这要是被天下人知道了,自己还怎么抬头做人?
想到这里,她越发气闷,赌气将信往桌上一扔,说道:“他愿意入城,那就让他来好了!”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吴景听了,也并未多想,只觉吴夫人是因为城破而心里害怕,便出声道:“阿姐放心,献城的条件,就报护得女眷安全,凶虎虽然在这上面名声不太好,但还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吴夫人意兴阑珊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能做什么?”
“一应事务,你自行斟酌就好。”
吴景听了,便告辞匆匆离开,毕竟献城之事非同小可,献的还是江东曾经的治所,自然是马虎不得。
他没有看出端倪,一旁的谢氏却是看出了些不对,出声道:“翁姑是怕凶虎此人胡作非为吗?”
“传言说此人三头六臂,杀伐极重,所到之处腥风血雨,是真的吗?”
吴夫人叹了口气,说道:“都是以讹传讹罢了。”
“他……”
她随即转了话头,“先前让你走,你怎么不走?”
“怎么说也是敌人,你难道不害怕?”
谢氏低声道:“翁姑不走,妾怎么能忍心独逃?”
“将来妾又以何面目面对夫君?”
吴夫人听了,不仅连连摇头,“你这孩子就是太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叹气道:“算了,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吧。”
次日一早,曲阿城门大开,吴景带着残兵,解甲倒戈,站在城门口等待,未几就看到远处一支队伍行来。
等其行到近前。吴景身后的江东兵看时,就见这支队伍人数虽然只有千余人,但皆是骑高头大马,人人雄壮威武,身上甲胄武器闪着寒光,杀气扑面而来,一看就是百战精兵。
看到对面如此气势,江东军忍不住皆是暗自咽了口口水,要是对面直冲过来,自己这些人只怕都会死在当场!
幸好这种事情病没有发生,兵士们从中间分开,三人骑马缓缓走来,吴景认出两边的是和自己打过交道的诸葛亮和甘宁,两人都落于中间那位青年将领一個马头,想也不用想,那一定是名震天下,和曹操齐名的凶虎了。
吴景连忙低头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捧着印绶地图,出声道:“吴公麾下中郎将吴景,特向徐州牧袁使君请降!”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极其古怪,对面这外号凶虎的年轻人,据说还不到三十,但已经和魏公曹操齐名,孙权虽然受封吴公,但在天下的名声,远不如这凶虎有名。
但偏偏这凶虎到现在挂的还是徐州牧的名头,可以说是相当讽刺,不注重声名的人,反而将吴公远远抛在了后面!
他听到对方跳下马来,几步走到跟前,然后把住了自己手臂,说道:“幸会幸会,久闻吴将军大名,说来咱们还是一家人呢,哈哈。”
吴景脑子一片混乱,什么一家人,吴氏有什么女子嫁给凶虎吗?
他不由自主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颇为阳光英俊的面庞,随即醒悟对方是袁绍的儿子,有此相貌也不足为奇。
袁绍在上一代人中,以姿貌威荣出名,是天下有名的美男子,其在雒阳时,士人甚至争相仿效袁绍的行走坐卧的动作,可见其相貌之名声,今日吴景见得袁熙模样,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了。
袁绍见吴景一脸迷惑地望着自己,方才醒悟过来自己急着见吴夫人,一时失言了,便打岔道:“将军为城内苍生折节下屈,熙深有所感,入城之后,熙当遵守诺言,还请将军放心。”
吴景听了,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赶紧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恭请使君入城。”
袁熙哈哈一笑,翻身上马,和吴景并肩进了城门。
两人走到城中,袁熙看到城中凋敝,不由叹道:“曲阿遭此兵灾,熙固然也有责任,但将军应该明白,巢湖两次大战,乃至江淮荆州限于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