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嬷嬷向薛月行礼:“老奴见过娘娘。”
薛月微惊:“春嬷嬷,你怎么来了?”
“夫人放心不下娘娘,又听闻娘娘近日来了普宁寺祈福,故而特意遣了老奴过来看看娘娘,”春嬷嬷回道。
春嬷嬷打小就伺候秦夫人,故而很有体面,薛月连忙请春嬷嬷坐下,然后又示意戴嬷嬷把屋里的小丫鬟都遣出去,想来她母亲派春嬷嬷过来是有话要说的。
把人都叫出去后,薛月才道:“春嬷嬷,我娘有什么要交代的,您直说吧。”
“那老奴就托大直说了,其实就是夫人担心娘娘在王府里过的可还好,有没有站稳脚跟?”春嬷嬷道。
薛月咬紧嘴唇,她没有颜面去和春嬷嬷说,这次的惊马事件是她自作多情,陆封寒现在对她还是一如往常的态度。
见薛月这神情,春嬷嬷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叹了口气:“娘娘,夫人怕您但心不叫老奴告诉您,可现下夫人在府里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那妾室的儿子书读的越发好,今科更是中了举人,国公爷乐的不行,直摆了三天宴席才算了事,还道功勋人家出个读书苗子极是不易,言辞间都是喜爱,有了这档子事,国公爷越发爱往那妾室的院子里去,眼下国公爷已然大半年没有踏进夫人的院子里了。”
听完春嬷嬷的话,薛月又想起她那个不成器的大哥,还是拖了父亲的荫庇才得了个官爵,母亲只能依靠她了,可她在王府里又不得宠……
见薛月如此,春嬷嬷连忙道:“娘娘别担心,夫人此番遣老奴过来就是来给娘娘出主意的。”
薛月抬起了头:“嬷嬷请说。”
“您不如挑一个丫鬟开脸,给王爷做通房,丫鬟的身契都在您手里,自然全听您的,到时候丫鬟得了宠爱,便一点点笼络了王爷去您的房里,王爷的心就会回转回来了,”春嬷嬷说。
薛月的嘴唇半张:“嬷嬷的意思是找个女人来固宠?”
还没等春嬷嬷回应,薛月就摇头道:“不行,嬷嬷,此计不成。”
她知道陆封寒是个什么样的人,陆封寒不可能会相中一个小丫鬟,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要一个女人,这法子用在寻常男人身上还可,但在陆封寒身上却不可行。
春嬷嬷还要再说,薛月坚定地道:“嬷嬷,你叫娘放心,我自己会想法子的。”
她母亲根本不了解陆封寒,若是贸贸然给他送个丫鬟,反倒弄巧成拙。
春嬷嬷见薛月如此坚决,倒也不好说什么,她心道还是得回府和夫人说一声才是,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春嬷嬷便向薛月道别,好在入夜前赶回国公府。
待春嬷嬷走后,薛月垂下了眼睫,她得好好想个法子。
…
一眨眼就过了三四天,皇上的圣体也康健了不少,该启程回府了。
这日一大早,王府众人便收拾好行李回府,昭昭坐马车坐的迷迷糊糊的,回来后直接睡了一下午才缓过来。
由于多睡了这一下午,昭昭晚上时难得的有些睡不着,她在榻上翻来覆去的,一会儿想起裴砚,一会儿想起陆封寒。
说起陆封寒,今天回来时她远远地看了他一眼,许是因着之前受了伤,又一连在宫里侍疾多日,他像是瘦了些,整个人瞧着也更冷了些。
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不会还在和她置气吧,最关键的是她都不知道他因为什么生气,昭昭无奈地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就睡了。
等第二天下午时,莺儿把熬好的汤羹端过来:“主子,王爷这会儿正在书房呢,您现在正好过去送汤,王爷瞧着都瘦了,何况前些日子还受了伤,正是要补身子的时候呢。”
昭昭苦着一张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她低头服软吧,要是惹恼了陆封寒,是她没有好果子吃。
昭昭端了汤羹往书房走,这一段路熟悉得很,刚到了书房门口德顺就迎了她进屋:“昭姨娘可来了,王爷这些天累坏了,您好好宽解宽解王爷。”
昭昭点了下头,然后便进了屋,她把汤羹放到一侧的案几上,才向陆封寒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陆封寒的声音低沉:“起来吧。”
瞧着陆封寒这样子似是没那么生气了,那时候他都不说话,就闷着张脸看书,现在好歹还和她说了话。
昭昭起来给陆封寒盛了碗汤,可当她盛完汤以后才发现陆封寒不只右手掌用了纱布抱住,右手臂也有些不对劲儿,看着像是用不上力的样子。
“王爷,你的右手怎么样了?”昭昭有些惊讶,她以为只是手掌磨破了而已。
“无妨,就是有些脱臼而已,”陆封寒道。
昭昭皱了眉,既然伤了右胳膊,可怎么吃汤羹啊,难道要她喂陆封寒吗?纠结了半晌,昭昭拿起汤匙:“那要不妾身喂您?”
陆封寒眉梢微挑,其实他左手也用的很好,连字都能写,这些天的折子便是用左手写的。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可。”
昭昭还从未喂过病人喝汤,她轻轻舀了一勺汤,又怕汤太热烫到陆封寒,便低下头轻轻吹了几口,让汤凉下去:“王爷,您尝尝温度可正好吗?”
陆封寒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