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先展开画卷细看,笑道:“我才与婄云说,算着日子二姐的信也该回来了。”
“她惦记着家里呢,也惦记着你的身体。”文夫人温声道:“早上闫老去找我,提起你的身子,说城里气候不如城外的好,还是想叫你如去岁一般到园子中安养呢。”
锦心便明白她们是为了此事而来的了,正要开口,那边徐姨娘便已道:“阿娘带着林哥儿陪你同去,咱们娘仨儿在一处,我正好你们两个都能陪上——正巧教林哥儿诗书的先生他家老母身子有恙,他告了假要回乡侍疾去,至少得三四个月的功夫不能上课了,教武的先生呢,有事出门了,叫他自个儿好生练着。我一盘算,不如就带着他一起去了,有他在,也能给你解解闷。”
文夫人道:“正是这话呢,正好林哥儿也大了、知事了,也练两把子功夫,我看耍起来比你们大哥强百倍呢!他跟着去了,我心里也放心不是?且不必着急,就好生在那边养着,等这难熬的天气过去了,你爹爹也该回来了,再回家来,就是你三姐出阁……且热闹着呢,你身子不得好好的才能跟着热闹?”
被她们两个这样一说,锦心是没什么反驳的余地了,只能乖巧点头:“听母亲和阿娘的。”
“那我就着人预备,你那园子也好,意荷园也好……看你喜欢哪个,我说意荷园宽敞,但你阿娘说你那梅园景致好、你去年在那住得极惯,那就去那边也好。”文夫人揉了揉锦心的脑袋,“只要你好好的,你父亲我们做什么都愿意。”
锦心正要开口,怀里的狸子翻了个身,摊成沉甸甸的一摊猫饼使劲往锦心怀里拱,锦心无奈又好笑地揉了一把它的小脑袋,“好好好,带你同去还不成吗?”
这事这样就算说定了,未心还放心不下,想与锦心同去,到底她是要成婚的认了——纳征后未过几日,便经请期定下了日子,冬月初三日成婚,如今家里筹办她的嫁妆等物正是忙得热火朝天的,她也得在家安心备嫁,不能轻易出门。
最终她也只能站在府门前看着马车踢踢踏踏地远去,酥巧劝道:“姑娘,那车走远了,咱们回吧。”
“我就是放心不下,”未心转身来缓缓往回走,手中的扇子捏得很紧、很用力,“一看她那么模样我就提心吊胆的……好在闫老随行,又有婄云在,想来应是无事的。”
酥巧道:“姑娘最挂念四姑娘了,你就放心吧,四姑娘那样温厚个人,定会好好的的。”
未心似乎轻轻舒了一口,她道:“定然会的。”
马车走得很慢,连点飞扬的尘土都没卷起来,只是这季节雨大,空气是潮湿的不说,地上也遍是一滩滩的水,一马蹄落地雨水飞溅,声音不小。
徐姨娘怕锦心心烦,便叫文从林将学习时的新鲜事说与锦心听,锦心怀里抱着个狸子,眼睛有些睁不开,这马车走起来晃晃悠悠的,她又做了一夜的梦,本就已疲惫得很了,这会还能清醒着全靠耐性坚持了。
——她近来的梦做得又频又密,睡着都在消耗精神,醒着时候精神还能好了吗?
婄云为此将前世用的安神汤方剂都取了出来,闫老还改用了猛药,可都无甚效用,梦还是照做,甚至愈演愈烈,锦心只能被迫习惯着,好在这几日逐渐进入平缓期,每日梦到的内容不再增多,甚至偶有反复,她逐渐适应了,便不会消耗更多的精神。
文从林近来很是练出了一番本事,其中就包括用夸张的语气和锦心说话好尽量多吸引她的注意。
那些事情都是说过多遍的了,锦心耐心听着,偶尔笑笑回应,怀里的狸子本来趴伏着警惕,一双圆瞳幽光隐现,这会熟悉了环境,已经无聊地趴着打起盹来。
它在锦心怀里睡得倒是安稳,文从林目光不知不觉间就瞥了过去,“哼”了一声,也往锦心这边靠了靠。
就是他长得大了,若还是二三岁的时候,一定拱进锦心怀里把狸子挤走。
嗯……四五岁的时候那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的。
他们至少要在梅园里住上一个月,拉了三车的行礼在后头,其中锦心的东西最多。锦心一出门,婄云恨不得把她素日在书房里坐惯了的榻都抗上马车去,生怕锦心有一丝一毫的不惯。
梅园那边品竹早早得了信儿带人在门口候着,甫一见到马车来,连忙迎上,行了礼道:“请主子、姨奶奶、哥儿安。”
她已将园中一切布置妥帖,锦心、徐姨娘还是住去年的地方,文从林得了与徐姨娘相近的屋室居住,她命园中人带着徐姨娘与文从林去安置,自己扶着锦心慢慢往去年住过的地方走。
“您看您是在正院里住,还是在那间屋里住?两边奴婢都带人打扫过了,庄子上有新开结了莲子的莲蓬,听说您要来早早折了送来,炖个冰糖莲子吃如何?”品竹软声问道。
锦心道:“你看着预备吧……只有一事,林哥儿他跟着师父学过些武艺,叫两边的人都仔细着,别露出端倪来。”
品竹神色沉静地应下,“您放心吧。”
锦心就在梅园里静静休养了一段时日,或许是换个地方住真比在家里松快些,又或许是因为锦心已经适应了这频密的梦境,精神倒是逐渐养回来一些,叫徐姨娘喜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