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个个记忆齐全清清楚楚的,唯她一开始浑然懵懂后来记忆也是吧啦卡机,三岁第一场梦就是下马威猛到自己死了,这是什么道理嘛?
真是气煞我也。
而且直到如今,她前生的记忆也尚未得到的完全,反而是身体添上了略耗心神便精神疲惫恍惚无力的症状。
这其中若说都是身体的缘故,她是不信的。
闫老与婄云的医术是什么水平她心里清楚,这两位加起来,恐怕宫中的御医也不敢自称比肩,但这两位直到如今都没能把她这个病症辩证清楚,只能让她避免耗费心力安心养神,这合理吗?
锦心指尖捏着那只冰裂纹的青瓷盏子转了转,茶水荡起水波,却没溅出一滴。
而且她这些年也不是吃白饭的,虽然身体虚弱,却也不是半分没练过。
好的内功心法能够滋养五脏六腑,她前生曾以此续命,今生练来,多年不好不坏没好转也没恶化过的病症仍旧不好不坏,半分变化没有,这其中说没有问题谁信啊。
锦心眼帘微垂,轻嗤了一声。
她幽幽与婄云道:“你说这天命,究竟要我如何呢?”
婄云寻来一件披风替她披在身上,握着她的手郑重沉声道:“无论生死,奴婢都追随于您。”
“咱们一起,长命百岁。”锦心转头抬眸望着天边一轮明月,“左右如今,咱们也没什么法子了。就信乘风一回,也让我再信步云一回。”
云幼卿那边最终还是牵扯到了云家,与文家这边倒是无大干系,文夫人沉了两日脸,与文老爷乘车,亲自登了姑苏云家的门。
然后的事就不为文家内宅所知了,只是未心私底下与锦心提了一嘴,说云家当家人也就是云幼卿的父亲主张分了家,不顾云家老太太的压力将几个兄弟都分了出去,其中云家四房分到的家产不过寥寥,现下云四老爷已携妾室并几位子女离开故土北上。
云家四房一位已经出了阁、在闺中时与云幼卿颇有些龃龉积怨的庶女如今在夫家的家庙中思过清修。
而云家四太太病重,并未随着丈夫北上,而是到云家家庙中静养,膝下那个小云幼卿四岁尚未出阁的女儿也跟随到家庙中去,听闻一心向佛,如今在母亲病榻前伺候,也已半身入了空门,带发修行。
云幼卿被无辜诅咒之事算是尘埃落定有了结果,文从翰属实是后怕了几日,他没想到自己都快当爹了还做了回蓝颜祸水,因为一时心善搭救而险些害了妻子。
世上女子,可怕如斯。
也因此,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云幼卿要为他纳妾的提议,与文夫人、云幼卿分别长谈过,此后他与云幼卿一生厮守房中未纳二色,而文夫人伺候也从未表达过不满或是试图插手过。
她这个儿子,尚在冲龄便有长兄风范,如今将要弱冠,膝下也要有子嗣,既然是他打定的主意,做母亲便不再多事了。
当年文从翰与云幼卿早早定亲,云家累世清贵,世家名门,在江南诗书望族齐聚之地也是数得上号的人家,是昔日文夫人娘家未曾败落之时才能堪堪比肩的人家。
云幼卿之父云老爷昔日在京为官,未至不惑便官至三品翰林学士,天子近臣,后来辞官回到江南,又任青山书院山长,在天下读书人心中地位非比寻常。
两家能够订下儿女姻缘,全靠云老爷看重文从翰,文夫人清楚其中的轻重,对于云家的这门婚事也分外看重。
故而文从翰并不似寻常人家子弟,婚前房中便有了通房女子,这几年文夫人也未曾表露出为文从翰纳妾的意思——她是不想与儿媳为难,见小夫妻感情甚笃,家中也不急于文从翰的子嗣,何必急匆匆催着纳妾开枝散叶。
再有从为人母的心里讲,她也希望文从翰能够静心好生读书、专心学问,如今有云家扶持,文从翰自己天资不弱,云老爷也说了,再安安心心地读两年书,春闱中能一鸣惊人也未可知。
文从翰那年秋闱一举中了举人,转年的春闱他自知水平不够,也是为求稳妥,并未下场。
如今再安心读两年书,文夫人心里的几分期盼就都落在他身上了。
儿媳是贤淑知大体,能陪着儿子好生读书上进,但若再纳两房妾室,人多了难免生出波澜,她生怕遇到不省心的,再横生事端耽误打扰文从翰读书。
也因此,云幼卿并未遭受时下女子婚后的一道大关卡——婆婆催着纳妾。
现在文从翰自己表明日后不想再纳妾,文夫人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儿媳又不是不能生,她就等着抱孙儿了。
纳什么妾,她是因为文老爷后院这几位太安分了觉着不够刺激,想在儿子院里搭个戏台子自己好看热闹吗?
有那个操心的功夫,她不如多与闫老沟通沟通怎么给儿媳调理补养这被人算计伤到的身体——前阵子云幼卿身体不适,真正起到作用的不是那个人偶娃娃,那玩意就是个花架子,真正伤了云幼卿身体的是那人偶中用的药,与她房中使用的安神香两相结合,相互为引起到作用。
闫老从前也怀疑过云幼卿是中了毒,也向文夫人禀报过,在文夫人的许可下查验过云幼卿日常饮食、房中物品陈设,那安神香自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