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这儿还有这满满当当的一罐?”
“我这可不是姥姥做的。”锦心指尖轻点桌上干净的羹匙示意立夏将炒了肉丁的酱菜胡瓜、豇豆盛到婢子取来的碟子上,一面道:“这是婄云与钱嬷嬷琢磨着酿的豆酱、腌的酱菜,前儿才起出坛子来合肉丁炒了,我早晨才就了一顿的粥就拿来孝敬您了,阿娘您可不要空口白牙地污蔑女儿。”
见她将一双杏眼瞪得圆溜溜的无辜模样,徐姨娘不由噗嗤一笑,母女两个说笑一番,她心里到底松快了许多。文从林小肉手揉着眼睛在旁看着,又垂涎着炕桌上的吃食,便只能在口中不断念叨:“动筷吧、动筷吧、快动筷吧——”
他还没留头,头发短短的,这样念叨起来跟小和尚念经似的,足念得徐姨娘哭笑不得,拾起筷子来挑了些咸菜入口,便赞道:“你若不说,还不知道是婄云她们做的呢,和你姥姥做的纯纯是一个味儿的。”
锦心也不能告诉她酿豆酱的法子确实是徐姥姥亲自教给婄云的,盯着婄云酿了三四年,味道自然一模一样。
她只抬手添了两碗汤,先与徐姨娘,后与文从林,指尖在文从林身前的桌上轻轻一点,淡淡道:“莫要念叨了,用膳。”
食不言,寝不语。
锦心在这上头规矩大得很,徐姨娘与文从林都习惯了,这会徐姨娘冲儿子眨眨眼,看他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小样子,多少放下些心,母子两个挤眉弄眼一会,纷纷低头安静用膳了。
天气还是闷闷热的,锦心不大有胃口,但怕徐姨娘担忧,便捏着筷子慢条斯理地数米粒。
遍数一桌人,其实也就文从林还有些胃口。他正是嘴馋的时候,每日三顿正餐两顿点心果子都吃不够的吃,又活泼的跟猴儿似的,到现在也只是吃得稍稍圆润了些,并没吃成一个小胖子,倒是身体比同龄人健康不少,平日里徐姨娘也惯着他的口腹,今儿中午未曾用膳,上午下午也没用点心,他早就受不住了。
睡前被姐姐开解宽慰了一通,又好好地睡了一觉,醒来又变成没心没肺的小混崽子,这娃生来就一个好处,心胸豁达性子开朗,说好听了是如此的,说不好听了叫没心没肺,这会被开解开了,便不在意那赵王氏了。
故而这一顿饭就数他用得最香,锦心瞧着他这模样,心里也松快了些。
无论前世今生,文从林这个模样才是最好的。
人生在世,总要能想开,才能活下去、活得好。
虽然不在用膳时候,但乐顺斋这边要,膳房便实打实备了一桌子精致菜肴,又是母子三人的份例,四碟八碗的,一个炕桌都摆不完,在旁又拼上一张几子才足够。
这会用到半晌间,忽听外头通传:“梅姨娘、周姨娘、三姑娘来了。”
这可是奇了,她们三个几时走到一块去了?
锦心略一扬眉,徐姨娘思忖着是因为前头那件事的缘故,便吩咐道:“快请她们进来。”
说着便要住筷,梅姨娘动作也快,这会已走近院里,满面的急色,见她们母子仨正用膳呢,忙道:“不急不急,你们先吃饭,我们慢慢等着,只是来瞧瞧你和林哥儿。”
未心与锦心对视,目光相触,锦心对她微微一点头,未心略放下些心,她身后酥巧捧着大锦盒悄悄溜到廊下去,拉着徐姨娘屋里的另一个大丫头立春好一番叮嘱。
乐顺斋的小屋里再度热闹了起来,上午是梅姨娘向徐姨娘倾诉,徐姨娘安抚开解梅姨娘,这会二人好似就掉了个个似的。
“还好还好,咱们发现得早,那起子小人未能害了林哥儿。对秦家的处置我也听说了,幸好老爷没看在老嬷嬷的面子上心软……可那伙子人每人不过打了二十板子就发卖了,总该上交官府去才好,如此胆大包天之徒,真是便宜他们了。”梅姨娘有些不满地道。
未心手中剥着青柑的动作一顿,一指力气未拿捏得当戳破了橘瓣,柑橘的汁水流了满手,锦心忙示意绣巧去拧湿了巾子来,心里有些后悔方才为了安抚未心随手递了个青柑过去。
那边徐姨娘缓缓言道:“便是送交官府去,要以什么罪定他们呢?最终也不过是打几板子罢了,运做好了配个发配充军,不如咱们自己发落。只说是发卖出去,可发卖到哪里……那些人的下半辈子,便全在老爷的一念之间了。”
梅姨娘秀眉蹙起,未心接过绣巧递来的巾子擦拭了一下指尖,拍了拍锦心的手,轻声道:“徐姨,我想与沁儿到那屋里说说话去。”
徐姨娘微微颔首道:“你们去吧,去二楼小屋里也得,那里从窗子看去景致也好,这会子有些凉风倒是凉爽些。”
未心笑着应下,方与锦心一起起身离去了。
锦心出去之前不忘伸手拎着文从林的后颈衣裳把他拎了起来,文从林乖乖地顺着姐姐的力道起身,跟在姐姐身后出了小屋,几个孩子一走,梅姨娘立刻道:“我听说是太太身边的秦嬷嬷……”
徐姨娘轻轻按住她的手,“老爷处置了秦家一干人等,赵瑞家兄弟两个连着妻子也都受了处罚,此事便算了了,休要再提。”
梅姨娘才想起一旁还坐着个周姨娘,讪讪住了一口。
二楼里,未心与锦心道:“答应带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