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说,他的这些后辈里,便属寄月根骨最为出众,性子也最为坚韧……”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多了,忙住了口,徐姨娘还有言语,便被徐姥姥瞪了一眼:“月丫头愿意闯就出去闯,我看你是在高门大户里头待得久了,满脑子都是那些三从四德规矩教条,咱们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哪来的那些个讲究。
幼时教你识字的那位周夫人年轻时还闯荡过江湖呢,她心善,回了村子免费里教孩子识字,大家不都是感恩戴德的?民间哪有你们大院里那些讲究,我们月姐儿在外头清清白白,做的也是孝顺长辈的正经事,邻里间谁会说道。真有嘴碎的,我也敢与她理论!”
徐姥姥说着,手里的菜刀重重往砧板上一躲,冷冷哼道:“谁敢说我的孙女?”
徐舅妈在旁笑着打着圆场,道:“姐姐也是担心月姐儿。姐姐你也不必担心,月姐儿的婚事已经定下了,就是我阿爹的义子,也是他的衣钵传人,姐姐并必担心寄月往后婚嫁之事,她想要安定,便有安定的余地。”
徐姨娘这才松了口气,又忙道:“我并不是对‘江湖’有什么意见,只是希望咱们家的孩子能好好的。寄月要出去闯荡闯荡是好事,可这世道对女子禁锢本就比男子要多,咱们做长辈的总要替孩子筹备得万无一失,叫她往后能有条退路啊。”
“多谢姐姐替寄月操心了。”徐舅妈笑了一下,“这些我也是知道的,若非给寄月定下了婚约,又有那孩子陪着,其实我也是不大放心的。”
徐姥姥看了徐姨娘一眼,口吻平静地道:“你好好想想吧,文家是大户人家,讲究得多,但咱们这些人家,求的只是衣食无忧,若能生活富足便是万幸,最大乐事无非是儿女绕膝子孙满堂,那些规矩、礼法的讲究反而不多。
那些大户人家,要媳妇守节,给夫家、娘家添名声,可朝廷却是鼓励寡妇二家的,你看民间丧夫妇人,有几个再不改嫁的?如今这世道我看怕是要乱了,前些日子闹出那罂粟粉的事,听说还有什么他国势力掺和其中。
一方巡抚、镇国公门,家里的女儿敢用那等毒物用在皇上身上,多大的胆子,这胆子就是凭空来的吗?背后没有什么底气吗?
高门与朝廷别苗头,咱们只有随波逐流的份,但有一点,做女人的,千万不要自己把禁锢往身上套,又往自己的孩子身上套。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