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回头只少少地撒一些在花芯里,身上再配上香包,便可以免去花朵引虫之忧了。”
绣巧赞道:“还是婄云你见识多广,这样的药粉也会配,我从前连听都没听过呢。”顿了顿,又笑道:“姑娘打小博闻强记,自打你来了,知道的外头事便更多了,往后定是整个金陵闺阁中见识最广的闺秀。”
锦心歪头看着她,“绣巧,我竟没发现你几时这般争强好胜了。”
她抿抿唇,叹道:“也只有我如此优秀,才能满足绣巧你的愿景吧。”
绣巧噗嗤一笑,道:“这又是哪里听来的词,算来,姑娘您明年就要和其余几位姑娘一起进学了,届时可求您千万叫奴婢与婄云一道时候你笔墨,跟着也受受熏陶。”
“天地良心。”锦心回头看她:“我要进学了,怎么可能不带你去呢?长这么大了,我做什么抛下你过?如今倒是可怜兮兮地说起这个,真把这些年待你的心都置于不顾了。”
说着,她将头往下一低,水润润的眼睛仿佛都透着委屈。
绣巧连忙哄她道:“奴婢不就是看您与婄云亲近,好像有什么事婄云都知道,您却不知道,心里有些呷了醋才这样说的,其实您待奴婢多好,奴婢怎么会不知道呢?”
锦心故意扭过身坐去不理她,其实扭头时与婄云目光相触,哪里有委屈巴巴小可怜的样子?
相伴多年,婄云哪里不了解她?登时心中暗笑,到底千年的狐狸修为高,只叫锦心把绣巧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应是许了三个香袋两条络子外加一条手帕,眼看是要做到明年去了。
给锦心做的东西,绣巧自然不愿对付,锦心又不许身边人每日低头针线,一日做点扎两针,还真要做到明年去。
在园子里徐姨娘带着锦心、文从林三人也是住着个二层小楼,徐姨娘与锦心在二楼东西两个屋里睡,文从林住在楼下正堂后的小暖阁里。
这会子徐姨娘起身,坐在妆台前挽发梳妆,秦大娘进去请了安,笑着说了来送杨梅荔枝,并给姨娘姑娘请安的话。
徐姨娘听了,笑吟吟道:“论理,咱们一个屋里那么多年一道长大的,打小就亲近。只是素日妹妹事忙,咱们匆匆见一面,也没什么说话的功夫。今儿过来了,我得留你吃一杯酒才是,可这会子还是白日里,怕误了妹妹的正事,我晚间又要与姑娘巡查园子去,也不得空。不如等哪日老爷太太回来了,叫上碧娘,咱们姐妹几个吃两杯酒,好生说说话。”
秦大娘笑着应下,又说起从锦心房里来,看绣巧给锦心梳头,底下小丫头们也都行事规矩,满脸堆着笑道:“姐姐年少时就是会管教人的,当年不说咱们屋里,府里上下那么多丫头没有不服你的,老太太提起你也要竖个大拇指。这些年瞧姐姐寂寂无声的,但端看姐儿房里的人,就知道这份功力半点没少。”
徐姨娘听出她的话头,却没接过来,只道:“我哪里还有什么功力了,我只求我这两个孩子,沁儿好好的,林哥儿也好好的,年轻时那些意气如今是再没有了,只想守着这两个孩子将日子过好罢了。”
秦大娘是知情识趣的人,听徐姨娘这么说,就知道她的意思,拣儿女事务上说了两句,又夸锦心多么多么聪慧灵秀,又说林哥儿多么多么机灵可爱,徐姨娘心里欢喜,听她说起小女儿时,便细问两句。
“我那小女孩儿今年才六岁,倒与姐儿是相仿的年岁,打小我们家老太太带大的,性子倒是活泼的,只是愚笨了些。这也到了进来服侍的岁数,我心里总有些不放心。”秦大娘叹着气摇了摇头。
徐姨娘扒拉着首饰匣子,随口闲话似的道:“她姑姑那里岂不是好去处?自己亲姑,在院里也受不了什么委屈。”
秦大娘笑道:“她姑姑那里是好,可也不要六七岁的丫头服侍啊,进去了要做什么洒扫粗活,她姑姑不舍得,可孩子送进来不就是要摔打的吗?真养在院里,咱们也不够做‘表小姐’的资格,不从小的做起,平白惹人说道。”
“倒是这个理。”徐姨娘点点头,秦大娘打量着她的神情,笑着慢慢道:“倒是咱们沁姐儿,我想着,今年也要进园子里住去了,身边必定添人,如今姐儿身边还短了一个缺呢吧?”
徐姨娘又点了点头:“太太原是要给添上的,不过沁儿说没多长个时间了,何必再折腾一番,等到了月份,再选人进去,直接在园子里服侍更好。”
秦大娘便知道急不得,二人又说了一会话,她便起身告辞了。
徐姨娘吩咐立夏送她,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远,忽然又响起另一阵脚步声,细听了会,笑了,故作未知未觉,起身走到一旁绣榻上安坐,拿起针线来。
果然,屋里静悄悄片刻后,有一双微凉的小手挡在她眼前,一个小脑袋贴在她颈窝处轻轻蹭了蹭,软声唤:“阿娘——”
徐姨娘噗嗤一下,笑了,把锦心搂在自己怀里:“还以为你要怎么吓吓我呢。”
“阿娘早知道了,我还吓什么吓呢?”锦心顺势地往她怀里一趟,脚自然是把燕居的软底绣鞋一蹬,然后舒舒服服地搭在绣榻上,懒洋洋地道:“我才不会做那等无用功。”
徐姨娘摇头无奈地轻笑,锦心四下里看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