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盘点着广丰水的布局。
如今淮安一路往北,除了北平,各城池还未有铺子。
北运河段几个较大的城池,比如徐州,济宁,临清,沧州,天津,这些城池需得好好布置一番。
霍惜觉得明年这事可以想一想了。
往北边运送物资,一路若有自家的铺子,最是便利不过。也省得一路要从淮安不歇气直上北平,以后从南边运过去的货物,可以运到这些城池的铺子存放,然后再视情况进行转运。
可以用自家的船只,也可以租赁短驳船。如此在船只的使用上,也不会耽误时间过长。各铺子可以循环利用。
悄悄在本子上记了记,做为明年的待办事项。而且若北边开了铺子,还得再采买些船,又在本子记下此事。
再看今年的营利。
如今她手里十四个铺子,今年营利三十五万两,一个铺子平均年营收二万五千两,一月算下来不到两千两。
霍惜略有些不满意。
各铺子营收,加上她今年偷偷贩私货赚的,这个水平只能算个小贾。明年努努力,应该能达到中贾。但离大贾富贾巨贾还差得远。
霍惜聚精会神地听着各掌柜做汇报,不时在本子上记一记。她要看看各铺子明年有哪些可以改进的地方,可以努力的地方。
霍惜觉得这些铺子,明年的目标还需再提一提。
盘账用了一天,汇报工作用了足足一天。
最后给各铺分了花红银子,又给各掌柜封了大大的红包,会议这才散了。
一行人回了内城霍惜新买的宅子安顿。
是的,霍惜如今又在内城西面花了五千两买了一座五进的宅子。
请人略修葺了一番,把一进院当成了客房,安排给了一众掌柜居住。
以前只包了客栈的小院给他们住,杨福和沉千重在内城铺子忙完,有时候出不了城,也只能住客栈。
霍惜一直想在内城买套宅子的,只是都不中意。这是皇城,买一套合适的宅子并不容易。
给好些个牙人持续塞了好处,人家持续帮着留心,这才购得这处尚算满意的宅子。
李峪梳洗了一番,找到霍惜说话。
“宁波的铺子,我打算交到祝忠全手里,他腿虽然瘸了,但瞧着并不明显。且他有能力,对宁波码头的人事又极熟,重要的是他夫妻对你忠心。你们算是李家养大的,记恩。”
霍惜点头:“他们是不是猜出我的身份了?”
“是。但我警告过他们了,且我未承认。惜儿放心吧,他们不会做背叛你的事。再说夏荷还在你身边呢。”
霍惜叹了口气:“如今我和念儿还是太小,还没有跟张家抗衡的能力。等再过几年,我往北边布完局,把念儿和我养父母往北边送,到时我也就不怕身份被人发现了。正好与他们撕破脸,为我母亲报仇。”
李峪有些担心:“惜儿,你别冲动。咱们现在跟侯爵府还拼不了,还是要等念儿再大些。只是,只是我又担心,拖得时间长了,那家给吴氏的儿子请封了世子,怕更难对付。”
霍惜嘴角讥讽:“就算张解当了侯爷我也要把他撸下来!他不过是一个庶生子罢了,他出生的时候,吴氏还未扶正呢,且他生母毒杀嫡母,他可坐不了侯位!”
“所以如今你和念儿的安危最最要紧,切不可露了行藏。”
霍惜点头:“放心吧。我时刻不忘报母仇,会小心的。”
“嗯,有事多与你外祖父商量,多听他的意见。”
“好。”
如今年关将近,上庸的李家也在准备过年的事。
如今李家靠着一家子女卷做绒花,家里好过不少。外头大雪纷飞,寒风呼啸,但屋里已能日日烧柴炭取暖了。
不像之前,一家子人冬天不敢出门,连厚衣都没有,也没钱买炭,一大家子只能窝在一个屋里相依偎着取暖。
马氏指挥着两个儿媳把霍惜寄来的年礼一一规置,一边念念叨叨,怎么又寄来这么多吃的用的,又一边感慨孩子的孝心。
“珍娘,瑾娘,明天你们带几个孩子上城里去,看看家里还缺什么,都买回来。布匹就不要买了,这回惜儿寄了好些番布来,瞧着比咱们这边的葛麻好看还耐穿。只多些吃的用的就行,再去肉铺把订的肉也拉回来。”
两个儿媳妇点头应了,把霍惜寄来的番布在几个孩子身上比划。几个孩子扬着嘴角拉扯着布匹打量。
李石勉在一旁说道:“匀几样东西出来,给县太爷和柏掌柜做年礼。虽他们的儿子都得我指点学问,现在咱家轻易也没人敢欺,但咱现在落难了,该俯低做小的时候,就该俯低做小。”
“是。”李典收李典藏等人都应了。
李石勉又把霍惜和霍念的信看了一遍,长长叹了口气。
马氏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因为宁姐儿说她养母有孕了,就愁上了?”
马氏一说,大家手里也都停了下来。
李石勉没说话,苗氏开口道:“我听来领活计的一个妇人说过,说她村里有户人家,孩子生得多,养不活,送给亲戚养,哪知那亲戚养了几年,自己有身孕了,又把孩子送回来了。那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