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妥了,霍惜便一路寻南边的麻布贩,又一路寻收绸布的。
她还是得想法把手里的绸布卖出去。折腾了那么久,花那么多钱收来,要是卖不出去,可真砸手里了。
杨福见她一路紧紧抱着怀里的绸布布样,也知她的心事,一路也替她寻着买绸布的布商。
霍惜领着马祥几人,先寻到一个南边的布商,跟对方讨价还价数轮,最终以八分一匹,买下对方一整条船两千匹的麻布。
花了一百六十两。
付了十两定钱,约好交货时间。
又带着晕乎乎的几人,寻了北边来的商贩买了些北边的梨枣蜜饯,一车皮货,又寻到南边的商人,订了十石蔗糖。
杨福见她终于停手,狠是松了一口气。和马祥等人一起推着板车,一边看她。也不知道惜儿花了多少钱。他荷包里的银票怕是要花没了吧。
霍惜也在盘算荷包里的银子。
一车皮货花了一百两,十石蔗粮和梨枣蜜饯花了不到一百两,加上要付麻布的钱,荷包里的银票和银子已经用尽。只余几个金豆银豆。
而其他人只看到她付定金,具体数目不知道,但也看到她花出去不少。
心里惊涛骇浪。
“霍惜,你哪来的钱?那蔗糖比肉价还贵,你买来干嘛?”
“不是我的钱,我帮别人带的。”
“你帮别人带的?”
“是啊。咱头回被征调运糟粮,这趟会免抽商税,别的商家就让我家帮忙带些货。”
“真的?那我也帮人带货好了。”
“你得问问你娘愿不愿意。你娘还想买些北货回去好挣钱呢。”
“那你怎么不买货回去挣钱?”
“我没那么多本钱啊。”
钱小虾噎了噎,只觉得这小子不老实。
扭头问杨福:“真不是你家的货?”
杨货声音高高扬起:“我家要是有那么多钱,早上岸买田盖屋去了!”
也是。霍家叔叔和婶子早就想上岸买田盖屋了。
就像他娘一样,做梦都想上岸买田,盖屋种粮,给他哥说亲。人家女方家一听他家在水上飘,没着没落在水上讨生活,连见他哥一面都不想。
哼,他哥哪里差了?钱小虾心里不忿。
几人一路换着推那一板车的皮货,路上霍惜买了一些吃食给大伙分吃了。把板车一路推回到泊船处。
几个人又帮着她把东西搬上船。
船上粮还没卸,但停船的位置已往前挪了好一大截,差点找不到。
归置妥当。看着满满当当堆了一舱室的东西,霍二淮有些发愁:“这晚上咋睡?你们还买了二千匹麻布,怎么放?”
“没事的爹,对方在码头有仓库,我跟他们说好了,等咱们卸了粮,他们再把货送来。”
“这会不会有问题啊?万一收了咱的定银,不给货了怎么办?”
“没事的爹,他们运了一仓库的货来呢,什么都有,且有的卖呢,他的船还在码头,可跑不了。他们是正经买卖人,卖谁不是卖。”
“那就好。”见两个孩子做事有章程,霍二淮也就放心了。
扭头吩咐杨福:“晚上你到小虾那边挤一晚,舱室留给惜儿睡。”
杨福点头。
“爹,你呢?”见舱室实在睡不下了,霍惜看向霍二淮。
“爹没事,爹在粮袋上也能对付一晚。在咱家船头也能睡,别替爹担心。爹还要守夜。没事。”
霍惜在船上四下看了看,无奈点头。忘了这茬了,一下子买太多东西,船上没地方了。先让爹对付一晚,白天再补觉吧,她明天帮爹看粮食。
“绸布卖出去没?”
霍惜和杨福摇头。有些沮丧。
“没事,咱还有时间呢,慢慢寻摸就好。那布那么好,咱收来也便宜,不行就降降价,总能卖出去的。”霍二淮安慰两个孩子。
霍惜不想他担心,点头,冲他笑笑,“爹你猜,我今天都买了些什么?”
一板车的东西,霍二淮也没拆开来看,还真不知道。
“姐夫,你一定猜不到!”
“哦?都有什么?”霍二淮来了兴致。
“惜儿买了梨枣蜜饯,皮货。还有蔗糖,足足买了十石!还买了南边的麻布。姐夫你猜买了多少匹?”
十石蔗糖?
霍二淮张大了嘴巴。
孩儿他娘当年月子里想喝几口红糖水,家里最难时,都舍不得买。这孩子现在买了十石?那一天喝一碗,得喝多少年?
“还买了麻布?咱那边不是多的很?”霍二淮很是不解。
“便宜。而且质量也好。”
“多少钱?”
霍惜比了个八?
“八分?”能这么便宜?他们到村里收的葛麻还一钱五分。
霍惜点头:“南边盛产苎麻。”
“那这个可以买点。运回去,应该不愁卖。”
杨福跟着点头,又神秘兮兮问了次,“姐夫,你猜惜儿买了多少?”
“多少?”
杨福比了个二。
二?二十应该不可能,买来自家穿还成。惜儿要做生意,应该不止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