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染成了斑斓的艳红色。
直到这时,辕星渊才边吐边明白,他的江卿,对他是有多么的温和。
保不准,江卿对他当真是比山高、比海深的无比真爱。
辕星渊在被废帝位,被禁王府后宅后,不是没想过要暗杀江卿、绑架江府、勇夺兵权、智抢虎符,好东山再起、重登九尊。就连他在出征伊始,被强硬塞进柳木棺材中以后,他都在心里暗自谋划着要如何将这秃头大军的兵权给抢过来。
然而一路走来,他是彻底歇了要“造反”的心思。
行军以来,辕星渊得到的最深刻的认知便是,他的江卿,绝对是世上最最心狠手辣的一个人。
这个女子,是个狠人。
千万不能忤逆反抗她,否则分分钟掉了脑袋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不过好在,这个女子,答应了要和他辕星渊相守一生、白头偕老,又对他一往情深。
只要他乖,江卿应该就不会杀他的。
说不定还会给他买条街。
辕星渊躲在魏国皇宫大殿的盘龙柱后面,贱兮兮的瞅着前方龙椅上的脸色槁黄、面如死灰的魏帝,暗道:“老东西,你也有今天!”
同时,他的内心又有些隐秘的得意与骄傲。
“同样是皇帝,朕被废了以后,还能继续吃香喝辣。而你,就只能去死了。谁要老东西你,没有一个对你情根深种的臣子呢?”
正大光明殿里满目疮痍、尸山血海,而魏帝魏泰宏,灰败而疲倦的坐在上方的龙椅上,头颅低垂、脊梁弓曲,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腐朽老人。
“父皇,好久不见。”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平静的声线下,藏着微微的颤抖与激动。
魏泰宏抬起头,看到了自己的十三公主,一袭明黄的魏兰沅。
魏兰沅穿戴着薰貂制的太后冬朝服,凤冠上的东珠与七顶金凤熠熠生辉,五行珊瑚垂珠流光溢彩,手中牵着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小稚童。
“沅儿回来了?”魏帝魏泰宏坐在龙椅之上,苦涩的笑了笑,而后指着脚边血泊中的皇后尸体道:“见过你的母后。”
魏兰沅扶了扶自己头上的太后凤冠,嫣然一笑:“儿臣的亲亲母后,魏国未来的太皇太后,眼下正在您的后宫里休息呢,这贱人又是谁?”
“太皇太后?”魏泰宏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的朝魏兰沅望去,巡视半晌,最终停留在魏兰沅牵着的小小稚童身上
魏兰沅将小小稚童推到前面,柔声道:“见过外祖父。”
小小稚童乖巧的跪下,歪歪扭扭的行了一个大力,口中嫩生生的道:“灏儿见过外祖父。”
魏泰宏阴恻恻的瞧着这小小的稚童,咬牙切齿的道:“你要让你的儿子来当我大魏的皇帝?!”
“不然呢?”魏兰沅将儿子扶起来:“哀家这次回来,就是送灏儿登基为帝的。”
“可他姓辕!他是晋国人!”魏泰宏愤怒的咆哮道。
“姓辕又如何,是晋国人又如何。”魏兰沅笑着,“总之他身上有着魏国皇室的血脉,如何当不了魏国的皇帝?”
“贱婢,你休想!”魏泰宏紧紧的抓着龙椅的扶手,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他抓起手边的笔洗,便恶狠狠的朝魏兰沅和小稚童砸去。
“刷!”
立时便有两柄刀剑横架到魏泰宏的脖子上,又有数柄刀剑护在魏兰沅和稚童辕云灏面前。
“大胆狂徒!竟然敢对太后娘娘和宁王殿下不敬!”
魏兰沅轻轻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刀剑,莞尔微笑道:“想与不想,可不是父皇您能左右的。”她蹲下身子,指着在旁边无声看戏的江大鱼,对儿子道:“灏儿,去见过你的摄政王叔叔。等下摄政王叔叔,要扶你当大魏的皇帝。”
辕云灏歪着小脑袋,吮吸着小手指,问道:“就像涟哥哥那样当皇帝吗?”
“没错。”魏兰沅点点头,“就像你涟哥哥那样。”
辕云灏哒哒哒的便迈着小短腿跑到江大鱼跟前,抱着她的腿,嫩生生道:“灏儿见过王叔,王叔千岁万安!灏儿最听王叔的话,王叔要灏儿干什么,灏儿就干什么!”
江大鱼摸着辕云灏的小脑袋感慨道,不愧是剧情男女主角的孩子,这才多大一点,话就说得这么利索了。
龙椅之上的魏泰宏冷笑道:“沅儿,你这是在与虎谋皮。你以为他江子平,就真的会放过你们母子?你们也只是他的傀儡而已!咱们魏国皇室几乎被他屠光殆尽,他完全可以在这里自立为帝!朕且告诉你!魏国和晋国,全都要毁在江子平手里!你就等着瞧吧!”
“那又如何?”魏兰沅理了理身上的太后朝服,微笑道:“哀家会是史无前例的两国太后,哀家的儿子,会是大魏至高无上的帝王。无论如何,哀家都是赚够本了的。”
“你!”魏泰宏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来。
“好了,该见的也都见过了,该诉的乡情也都诉完了。皇帝陛下,您该上路了。”江大鱼在旁边悠悠的道。
“我来!”辕星渊穿着普通士卒的军袍,拎着一把长剑,兴冲冲的从盘龙柱后面冲了出来。
“你是,辕星渊?!”魏帝震惊的看着他。
“